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白皓轩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在精神的层面被针对，攻击的感觉。

明明是在精神的层面上感到不适，但是白皓轩的身体，却同样出现了不能呼吸的错觉。

身体强盛，能够影响精神，使精神强大，同样的，精神受创，肉身也会出现不同的反馈。

身和心，看似分开独立，却又无比亲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面对万栋国这‘虚室生电’，白皓轩冷哼一声，道︰“大祸？再让我选一次，我依然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同样的行动。”

一步一步踏前，白皓轩来到万栋国的身前，低头看着这位年纪已老，满头华发，本应挺直的腰骨，已经因为年老而不得不将腰弯下的老人。

“我，从小就被母亲控制，一直以来，我都不能做些我真正想做，真正感兴趣的事。”

“在我来到中草堂前，我没有一刻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我已经受够了任人摆布，背离本心，为了生存下去，只能顺着他人的心意行动的日子了。”

即使身体出现异样，即使精神被万栋国的虚室生电所动，白皓轩的目光依然坚定，他的意志，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强行将所有不适压下，直面瞪着自己的老人。

以前，在面对强权，面对比自己强，能够将自己的生死掌控的人时，白皓轩便为了生存而退让，将真正的自我封闭起来，变成一个，在母亲眼中的乖孩子。

如今，在力量、技艺和精神都比自己强横，能够轻易杀死自己的万栋国面前，白皓轩却没有再退，而是选择了做自己。

“在昨晚，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委屈自己，我只会去做自己想做，自己愿意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哪怕这事，对什么大局，大义而言，并不正确也好，我也只会去做自己，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是谁，但却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去成为自己，而我，便要选择成为真正的自己，到死都要无拘无束，顺心而行！”

说到最后，白皓轩的声线变得有些嘶哑，顶着庞大的精神压力，他的体能和精神都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疯狂消耗，他的双目，甚至因此变得通红。

在此刻，白皓轩的感觉恢复正常，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梁璧和万栋国看他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

即便是作为师傅的梁璧，也并不了解白皓轩的过去，无法对白皓轩的感受完全共情。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白皓轩提到他母亲时的厌恶和憎恨，甚至在那一刻，他们都觉得白皓轩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

触底反弹，他们无法想像，白皓轩的母亲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一个本来应该有着正常道德观的人，在习武得到力量后，反弹成一个只要顺心，那么就算杀人都不会有丝毫愧疚之心和不适的狂人。

“万会长。“白皓轩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失态了，我来，是想跟你们合作，共同应对之后皇家官方的行动，但如果你打算把我交出去的话，我不会束手就擒，顶多，也就是拼命罢了。”

白皓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被万栋国看在眼中，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看向白皓轩的眼神，除了警惕之外，还有些怜悯。

而梁璧，则只有心痛了。

他作为白皓轩的师傅，在这近半年的生活中，是白皓轩最亲近的人，白皓轩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

看到东华人被洋人侮辱，白皓轩会愤而出手，在平时，他虽然话比较少，但踏实肯干，任劳任怨，在街坊间的风评也不错。

这些东西，在白皓轩决定顺心而行后，并没有改变，他仍然在早上伺候自己，如果不是要来精武会，看看能不能合作的话，那他的行为应该会跟平常相差不大。

而来精武会，也只是因为，他觉得此事由自己而起，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也就是说，虽然白皓轩说得很狂，但他的行事风格，还是跟以前相差不大的。

就是有可能会更为轻视规则，作出一些无法无天的行为。

但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如果他做的事，在大方向上是正道，那么狂一点，激进一点，真的以武犯禁了又如何？

梁璧，本来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相反，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乐于去打破条条框框的人，又怎么会因白皓轩此时的行动而心生厌恶呢？

相反，他对白皓轩是越发满意了。

‘这孩子，像我！’

“唉。“万栋国叹气，摇了摇头，看向梁璧道︰“老梁，你这徒弟，在叛逆上真的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这师傅还要狂！”

“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我这不是在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