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奕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转而又慌了神,他松开顾南岳的左手,连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刚才是在欺负观星,原来是场误会,实在是抱歉。”
顾南岳吃痛的揉了揉手腕,摆手道:“没什么,看你身子弱不禁风,没想到力道还蛮大的,果然不愧为半士的天才。”
黄奕之谦虚的回道:“谬赞了。”,他又恢复往日拘谨的模样。
不过赵观星似乎并不买黄奕之的账,他把虫草花揣进怀里,去其他地方找粑粑去了。
黄奕之则拿过顾南岳手中的扫把,轻声说:“观星不懂事,你和他是同窗,以后请你多担待点,我来给你扫吧。”
顾南岳紧皱眉毛,他实在想不通黄奕之和赵观星究竟是什么关系,就算赵观星不是赵府的,算不上仇人,那他又是怎么和黄府炙手可热的天才少年扯上瓜葛的?唯一的解释是黄公子有龙阳之好,而赵观星是黄公子的娈童,这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黄奕之见顾南岳欲言又止,急忙阻止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关乎到我与观星的安危,同时我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作为观星的朋友,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顾南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以为自己猜对了,一副凌然的样子,说:“虽然你们注定不会被世人接受的,但我理解你们,尊重个人取向,放心,我也不会以此为把柄要挟你。”
黄奕之觉得顾南岳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误会就误会,总比猜中了好。
两人从前院扫到后院,这时两位护卫走到黄奕之身后,低声说:“公子,该回家了。”,黄奕之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眼神里充满了沮丧。
点头应了一声,就跟着护卫走了,走之前他回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南岳。”,顾南岳回了一句,看着黄奕之离开的背影,顾南岳觉得那俩护卫与其说是保护他,更像是拘禁他,也许这就是王贵的生活吧,得到了除自由以外的几乎所以东西。
“顾南岳。”,黄奕之嘴里一直喃喃着这个名字。
入夜,顾南岳终于把整个武修院打扫完,抬头看天上的月色,约摸应该是十一、二点的模样,外面更夫印证了他的推测。
“咚!——咚!咚!风雨如晦,平安无事。”,三更,子时。
前世他也几乎每夜加班到这个凌晨回家,这寒意与繁星组成的宁静夜幕,曾陪伴他无数个夜晚,以至于如今再次身临这种环境,让他有一种刚下班回家的错觉。
突然一股强烈的思念席卷而来,像惊涛骇浪在脑中汹涌,像疾风骤雨淋湿他的心,他开始怀念那个牛马世界,至少在那他还可以像棵小草,卑微却有自尊的活着。
而在这,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一步一步往高处攀爬,哪怕明知若是失手便会万劫不复,也不敢有一刻停歇。
如果说曾经他还有波澜壮阔的理想,那么在上一世,那个二十七岁的青年猝死后,随之一起灰飞烟灭。
现在的他唯一的目的便是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倘若一个月后的比试他输了,没人会怜悯他,所以他有必须赢的理由,他就像一辆独轮车,只能不断的往前走,一旦停下便会倾覆。
与其去破庙睡一觉解乏,不如去找找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机会。
顾南岳白天打扫的时候,无意发现偏僻角落里的藏书阁,那里已经布满蛛丝尘网,平日里几乎没人,于是他折回武修院,偷偷进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