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展昭见朱晏清看着手机皱眉，便问道，“怎么了？”

朱晏清又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才道，“橡胶树种子放不住啊。”

他不知道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要说什么，便等她再说。果然她又解释道，“我刚看到——其实以前也想过一点，不过没怎么查，刚刚我查了一下——说橡胶很重要——我就看看有没有卖种子的。倒是有卖的，但是——”

“放不住？”展昭问道。

“对啊。”朱晏清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念道，“橡胶树种子属顽拗性种子，不耐贮藏。在收获之后种子的含水量将会大幅度的下降，半个月后发芽率下降百分之四十，而一个月以上百分之六十的种子不能正常发芽。”说着看了看他。

“现在这个时节没有新鲜种子？它要到什么时候结种？”展昭问道。

“那倒不是，种子应该是有，能买到。”

“那就过去了就赶紧种上就好了，正好过去还是春天。”他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树，不过她要想种，那就随她去种好了，想也无妨。

朱晏清微笑摇头。“橡胶树必须种在热带，就是最南边，海南岛附近——总之就是最最南边。”

展昭怔了怔，问道，“为什么要种在那才行？”

“没什么为什么，人家就是那样——橡胶树本来是长在热带雨林里的，必须那么热它才长。”

展昭本想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看她说这话，必定是这树颇有用处，便问道，“这……橡胶树是干什么用的？不种就怎么样？”

“不种就没有橡胶，没有橡胶就没有轮胎，就没有汽车。好像说轮船和坦克什么的也要用，反正挺重要的。”她又看了看手机，道，“橡胶树所产的天然橡胶，与钢铁、煤炭、石油并称为四大工业原料，也是其中唯一的可再生资源……三叶橡胶树喜高温、高湿、肥沃的酸性砂壤土，根系浅，不耐风、不耐寒。主要分布在亚洲、非洲、大洋洲、拉丁美洲的热带地区。我国橡胶种植主要分布在云南、广东、海南。”

“一定要用吗？”

“反正肯定是有了好。没有就很多东西做不出来。”

“那……那有什么办法吗？”

“我不知道啊。从你们那跑到海南要多久？我刚看了地图，直线距离一千五百多公里，就是大概三四千里。”

“三千里，若是一路换马，大概要……二十天左右，最快大概十天能到。”

“那也行。”朱晏清道，一个月之内能到，估计还有点种子能发芽。我看有些文章说怎么怎么保存，说不定有点用，能放一两个月。”

展昭不禁苦笑，问道，“真要跑到那去？”

“我也不知道啊。”

“就不能用别的？”

“别的……也有有胶的。有胶的很多，但别的都不太行。杜仲你知道吗？”

“知道。”

“它也有胶，不过……反正都用的是橡胶树的橡胶。还有一种橡胶草，跟蒲公英一样，不过也都没怎么种，还在研究。我觉得，最好还是去一趟。”她看着展昭道。

展昭皱了下眉，又不觉抬手将指背在眉心额头抚了两下。“再说吧，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好吧——我看了，雷州半岛也可以种，就是有时候风大。”

展昭看她的意思，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快马跑三千多里到最南边的海边，也实在太折腾了。况这橡胶还未必用得上，到了那边能不能造出什么来还不知道呢。

他听人说，南方瘴疠之乡，处处湿热恶气，又荒蛮未化，向来为贬谪之地。在她们这里自然不怕那些湿毒，但回到那边可没这里的医药，要是去了那里不慎沾染什么疫病，那就糟了。

他也打开手机上的地图看了一会，忽然看到南面有个端州，想起包拯曾去端州任职，不由想道，他既能去，那自然是能去得。难不成倒还不如他一个文人了？就是要去的话，那朱晏清要不要一起过去？要两人的话……自然也好，就怕路上她太劳累了。他也又查了一下橡胶树，说的果然跟朱晏清说的一样。

“这颗也能做戒指？”这天她又收到了快递打开拿出几颗珠子看了，看来有些不满意。她在手指上拈着一枚珍珠戒指转了几下，端详着抱怨道，“这颗要是能做，那我手链上那些都能做了——亮倒是挺亮的，颜色也挺不错，蓝透绿，不过这皮纹也太重了点——点位是不小，不过这么大的手链我也有几条。就我手链上的珠子也都比这个光滑得多。”她抬头看了一下展昭，又道，“以前我喜欢买小的，戴着不太重，不过现在又喜欢大的了，看着更好看——不过大的就不能买极光正圆无瑕的了，怎么也有点瑕疵，不然就太贵了——这应该是颗巴洛克的珠子，人家说珍珠的尽头是巴洛克，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正圆无瑕的。不过这颗就是挺便宜的，我买另一个吊坠顺便买上的，我还以为能捡漏呢——虽然不是漏，也还行吧。对了，我又买了几斤稀土锆石。”她又道。

展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随意点点头。

她便拿些珠子出来，一样样说给他听，什么稀土锆石，锆石钻，玻璃钻，水晶钻，什么施家水晶，捷克水晶，K9玻璃，他哪里能分得出来，只看到都是五颜六色亮闪闪的，都是透明，有的下面仿佛镀了一层银，更闪亮。有没有镀的，也是很闪。

朱晏清看他难以分别，便笑道，“其实基本都是玻璃——我们把这些切面玻璃珠子就叫水晶，水晶钻。真水晶的话会说上颜色，一般要是说粉晶紫水晶黄水晶白水晶茶水晶就是真水晶，说水晶钻的话就是玻璃。还有锆石，锆石不是玻璃，不过也不是真锆石，也是人工的，他们卖的有的会说是人工锆，有的懒得说的也都叫锆石了，一般不问的话也不会仔细说。真的锆石还要再贵点，看着其实也差不多。玻璃的看着清透一点，锆石的更闪一点。锆石比玻璃重一点，也贵一点，一般切工也好一点，切面多一点。”她说着又去找来几个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给他看了，说是什么橄榄石透辉石托帕石尖晶石的，都是小颗，与大米粒一般大，有的略大些。看她的样子，想必这些又是略好一些的。还有一小袋里只有不多几颗说是叫莫桑钻的，也是透明切面的，看着与白色透明锆石也差不多。她说什么火彩更强，颜色多，有重影，细看倒也确实是那样，可也就都是亮闪闪的，说不上来哪个更好看。

“我这些都是便宜的，贵的像钻石那些我都没买过。钻石我反正是一眼看不出来真假，就觉得麻烦。而且还那么贵，也买不起。”她将这几小包收了，又将原来那些玻璃钻也一包包都装在一个袋里，笑道，“我打算拿这一袋子玻璃去你们那里换一袋子金子来，怎么样？”

“行，没问题。”展昭笑道。

“真的？”

“当然。”展昭微笑道，“你要嫌麻烦，交给我来办好了，我帮你换。”

“你们那些书画瓷器什么的说是更贵，可不知道好不好卖，人家要是问起来也麻烦，还是换金子最简单。当然字画什么的也买一些，不好卖的话我自己看，自己拿着玩。对了，我看人家说你们的书好值钱啊，一页宋版一两金啊，特别是监本的，就是国子监印的，等过去了去找找看看能不能买到，要买不到监本就别的也行。买到的话拿过来就是不能卖，自己看看也觉得挺爽的。”

“好，过去了我陪你去买。”

“对了，还有这包珍珠什么的。”她又去拿出一袋大小颜色不同的串成一串串的珍珠，也有一些琥珀蜜蜡和别的玉石珠子。“我也不想要了，这些都是不大好的，不太圆或者瑕疵有点明显的，也拿过去看看能不能卖点钱。”又道，“那几条好点的我喜欢的就不带了，留着我回来自己戴。”

展昭点了点头，又道，“要么也带上。好的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换成金子回来卖了你不是可以买更好的？就是到时候真不舍得卖也可以再带回来，反正又没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