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你带?”
“说的好像知安你带了似的,”老汪把苹果切好块,推到丁有安面前,暗示道,“要不,我们今晚试试?”
丁有安叉起一块苹果,塞进他嘴里,“吃你的水果吧。”
心里有事,果然是睡不踏实。第二天一早,丁有安提前赶去郑源家里。见她照常生龙活虎,才算是放下心来。都是成年人了,谁没点过去呢,哪怕半夜哭成狗,第二天照样全副武装出门打怪去。
今天是最后一天录制,不出意外的话,后期的拍摄工作可以提上日程了。趁着《小九》还在筹备阶段,得赶紧把专辑这事儿给了了。叮嘱oo守住郑源后,丁有安马不停蹄赶去和MV导演见面,拍摄准备工作还有一堆事需要自己去拍板。
录制已近深夜,专辑已经录制到最后一首,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能结束。
此时的梁邱脸黑得像锅底,只是一遍遍要求重来。
但这首曲子的转音怎么也抓不好,一首曲子录了一天,越到后面,效果越差。
梁邱冷冷的声音从耳塞里传来,“今天就这样吧,明天继续。”
整个人状态颓靡,欲速则不达,反而效果更差。
郑源承认,自己是受了顾言的影响。
昨晚的见面,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交谈,顾言的出现,如果说第一次只是偶然,第二次便是必然。
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有一些不甘外露的情绪,而他们两个,曾经把彼此最丑陋的面目展现在对方面前,反而不需要掩饰。每一句每个字,如此精准击中对方痛处,利落、精准,仿佛给予对方的痛击,能够暂时缓解自己的伤痛。
其实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没有人能够从伤害他人上面获得情感的自我修复,就算有,终究发现,幻觉罢了。痛苦被幻像遮盖,腐烂、变质,终于有天刺破上方的皮面,满目疮痍。
郑源很清醒,不愿意沉沦,背负过往朝前走,像是一只驮着壳的蜗牛,看似一步步缓慢爬升,身体里最柔软的部分,隐藏在壳里。砸掉壳,会很疼,也许会死,可她宁愿从高处一跃而下,做一秒钟乘风飞翔、没有壳的蜗牛。
这就是她和顾言的区别,所以,他们注定只能背驰而行。
郑源沮丧放下耳麦,
呼,好吧,果然是不容易的。
开始是自己坚持要做与众不同的风格,等到真的尝试时,才知道有多难。呵,世上哪里又有简单的事呢。郑源不禁想,自己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康庄大道永远不走,最喜欢挑拣那些偏僻的、难行的路,哪怕荆棘满地,也是自己选的。
推开暗室门,音控室的梁邱不知所踪,尽职小助理oo斜靠沙发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听见开门声一个激灵醒来,双眼迷瞪,“结束了?”
“嗯,”郑源回答得有气无力,“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不行,”oo抬高音量,“我的任务是等你结束后,送你回家。”
郑源双手搭上oo肩膀,来回摇晃,“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送什么送呢。我有开车自己能回。”
“可是”oo没来得及说下去,郑源反转她身体,往门外走去。
“走吧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郑源原想说各找各妈,又觉得不对,“各找各的家。”
oo终于被打发走了,出租车里还不忘隔着车门冲她喊着,“明早我来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