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在眼神交流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燕世子,真是久仰大名,见你一面都比宫里的陛下娘娘还要艰难,”柳元烨上来就给燕昭一个下马威,言语中满是讥讽。
燕昭闻柳元烨暗讽她架子大难请,她只是淡然一笑,回应道:“柳公子这话说得,本世子初至京城,身为王府世子,府中诸多事务自然是要妥善料理,这才分身乏术。”
她半抬眸淡淡斜睨了他一眼,笑道:“哪能如柳公子你这永平侯府嫡次子这般清闲自在,每日除了斗鸡走狗,便是听曲斗蛐蛐,这般悠闲的日子,我可是望尘莫及啊,自然是见我一面要艰难许多了。”
她把次子二字咬的极重,轻飘飘地两个字却戳中了在座的所有次子,毕竟只有嫡长子才可继承家里爵位财产,而次子浑浑噩噩健健康康地过一生,不和嫡长子争权夺利便是家里所愿。
柳元烨听了燕昭这一番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不好即刻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燕世子可真会说笑,我哪有您说的那般不堪。”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怨怼,显然是对燕昭的回怼深感十分不满,可又碍于面子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在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气。
定远将军府的赵怀见柳元烨吃了亏,赶忙找回场子附和道:“早就听闻燕世子的父亲战无不胜,英勇无比,可自燕世子进京后,不是对外称生病,便是泡在勾栏瓦舍,真是公务繁忙,一点也没有王爷当年的风范,您这世子之位也是名不副实啊!”
闻言,燕昭冷冷地撇了赵怀一眼,眼中的寒意更甚,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反问道:“哼,赵公子,你父亲定远将军,那可是有勇有谋的一代名将,而你呢,空有一身腱子肉,头脑却如此简单,简直是给将军抹黑!”
“你这般行径,真能确定自己是将军的纯正血脉吗?还是说你其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在此处大放厥词!”
燕昭朝右方拱手,言语犀利道:“本世子乃陛下亲授,你这般毫无根据地质疑本世子,简直是大逆不道。赵公子若是质疑本世子的身份,那现在就一起进宫面圣,请陛下来给你一个说法?问一问陛下我这位世子是否名不副实!本世子倒要看看,在陛下面前你还敢不敢如此信口开河!”
赵怀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瞬间显露出一丝慌乱之色,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不定,连忙不迭地说道:“燕世子您说笑了,我哪里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呀,真的只是和您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绝无其他任何意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此时,一旁的柳元烨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恼。
他心中暗自埋怨赵怀的冲动言语,明明是想找回场子,却反倒把事情弄得更为糟糕。
柳元烨轻咳一声,想缓解尴尬气氛,便强笑道:“燕世子,赵公子就这性子,您别和他计较。”说完瞪了赵怀一眼,赵怀低头,满脸懊悔窘迫。
柳元烨担心燕世子真的会较真去面圣,连忙解释:“我们都是对燕世子敬重有加,希望燕世子别误会。”
他边说边观察燕昭表情,只希望这件事能尽快平息下去,不然会坏了燕辰的计划,同时,他在心里也对赵怀愈发不满了,觉得他实在是太鲁莽行事了,尽给自己找麻烦。
燕昭冷哼一声,完全不去接茬。
礼部侍郎的嫡次子顾君安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道:“燕世子,您别往心里去,他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身份尊贵,自然有过人之处,我们今日请您前来,也是想与您结交一番,日后还望您能多多关照。”
顾君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看了看燕昭,又看了看柳元烨和赵怀,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真是说什么不好,非得质疑陛下的决议!鹰卫司的人无处不在,他们也不怕今日大逆不道的话被传入陛下耳中!
在场的只有顾君安没有坏心思,加上他是二皇子的人,燕昭和他又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所以她这才和颜悦色了一些。
永平侯府的柳元烨看燕昭的脸色缓和了些,连忙举起酒杯道:“燕世子,都是我等的不是,我自罚一杯,请原谅我们的失礼。”
他说罢率先喝了一杯,然后又倒满酒朝她敬酒,其余人也都纷纷举起了杯子。
燕昭手指摩挲着桌上已斟好的酒,单手托腮,目光扫过众人举起的酒杯,接着拿起杯子摇晃,美酒香气飘散。
她微启唇,在他们满含期待时将酒杯送到嘴边,刚碰到却又稍挪开一点,他们三人眼中顿时露出浓浓失望。
只见主位上的燕昭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笑容,他们对上她那能洞察人心的凤眸时,心中猛地涌起心虚,赶紧慌乱错开视线,佯装镇定无事,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燕昭打量着身边坐着的二弟,他的表情比柳元烨还要精彩,看样子她的酒杯里添加了不该有的东西了。
嗯,是迷药呢,还是让人意乱情迷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