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东方大日初生之际,陈衍对着太阳微微吐纳,一道太阳之精所蕴的紫气落下,与夜晚吞吐的月华结合后分化阴阳,滋养气海中的太清法力。
陈衍将那朵太阴太阳之气所化的法力,依两仪阴阳之法运转,霎时间化为一丝玄妙的法力真符,重归气海之中,增进道行。
太清法力吞吐,陈衍周身仿佛蒙上一层混沌,待他将全部法力收归气海,异象方才收归平静。
陈衍睁开眼睛,暗道:“再过五日,日精月华之气方能采满一个周天,九九八十一寻常也不算什么,但落入庄广清、阳泉君算计之中。”
“庄广清临走时悄然留下的话,这阳泉君胆子就这般大?”
“那血海魔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出点什么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扛不住啊,这练气境界实在太磨人了也!”
昨晚陈衍做完晚课想起庄广清留言一下恍然,玄都观分属正道,万一阳泉君一个看护不周,血海魔道错手杀了我这玄都弟子。
玄都前辈下山除魔,才能保证血海魔道在这全被按死,翻不起天。
便是有人给我报仇了,阳泉君一推六二五,我不是白死了么?
如今最值得依仗的是在太微道人眼前没人敢放肆,其二便是被支走的张衡张师兄。
阳神真人啊~
指望复仇心切的庄广清和理智冷酷的阳泉君?
生死便只能看他们是不是全无顾忌。
在这地仙界,修为不够真是没人权啊。
陈衍看着门外换岗的披甲武士,一个个气血鼎沸,煞气满盈,各个都是相当于练气境界的修士,但修道者前两个境界,只是入门,想和武道兵家弟子交手,真可谓是自取其辱。
软禁……陈衍上前打开大门,也不出去,只是喝道:“快给小道爷上早膳!”
门外披甲武士组成一个人墙,人人铁甲覆面,一手握长枪,一手扶腰间长刀,背后背着劲弩,肃立不动。
全身漆黑铁甲寒光隐隐,缝隙间透着冲洗不掉的陈年血迹。
陈衍一看心凉了半截,那劲弩配的箭矢怕不是有成年人两根手指头粗,箭头带着倒钩,通体漆黑,灵光隐隐。
被射一矢,中箭即死啊。
这般精锐围杀通神修士都够了,居然用来看着我这一个练气?
一位头盔上的翎羽漆成暗红的黑甲武士,迈前一步,煞气冲撞而来。
陈家以军功封侯,陈衍幼年又岂会没见过甲士,后来又曾感受过玄庆道人的杀意,这点煞气只如清风拂面而已。
他小小的身子一动未动,冷声道:“如何?”
黑甲武士见陈衍丝毫不受影响,顿了一下,沉声道:“请道爷稍待,早膳随后奉上。”
黑甲武士治军颇有手段,转头示意之后,最靠近边缘的武士低头行礼后,快步跑了出去。
陈衍“哼”了一声,回了小院,重重关上院门。
看来,这地方着实不能久留了,仅仅是软禁,门口的武士不能是这般态度。
阳泉君应该还没想好要不要给软禁留个口子,让血海魔道杀我,现在不逃,等人家下定决心就晚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阳泉君专门这般嘱托,就是要让我变成惊弓之鸟,自行出逃,撇轻些干系。
但修道之人本就是与天争命,岂能将生死寄予他人一念之间?
陈衍昨晚做完晚课后,整夜都在探查这院子内的禁制。
这小院禁制在未曾修行的陈衍看来,便是天罗地网一般,哪里受到破坏,掌握中枢之人第一时间便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