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江流儿才从床榻上一跃而起，高声叫道：“天杀的老头子，我是不是又着了你的道了？”

江流儿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跑出门去，却看见老头子悠闲的在竹椅上喝着茶。

江流儿摸摸索索的走上前在一旁蹲了下来，盯着老头子的脸，一阵嘀咕：“不对啊，老头子这不是你的脾性啊，难不成转性了？”

老头子一巴掌拍在江流儿后脑勺上，江流儿疼的大叫了起来。

“收拾东西，下山去吧！”

江流儿一怔，这才说道：“那我去了？”

老头子也不言语，江流儿这才转过身回到屋子里开始收拾起来，一些衣物，一些书都好好的放在了包裹里。

良久之后，江流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却是没有平常的轻佻之色。

“就没什么要说的？”

“嗯……”老头子先是一阵沉默，才慢慢抬头说道：“别死了！”

江流儿翻了翻白眼，却是上前将木凳放在老头子身旁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山下。

“你说十一年前你要是没有带我上山，我会是什么样子？”

老头子嘿嘿一笑：“大概……或许……还在和野狗抢东西吧！”

江流儿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有些愁然道：“也不知道下了山会遇见什么？”

老头子转头盯着江流儿，伸了伸手，江流儿下意识的抱着脑袋，老头子只是将手放在江流儿脑袋上揉了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句话不是说三个人之中就有一个人是自己的老师，而是说，三个人你，肯定会有某一些东西值得你去学习。”

“江流儿，下了山记得多走、多看、多学，这些年你也看过不少书，希望能借此一一印证，看看这个世道与书中所写又有何不同？”

“你的性子我不担心你吃亏，再说吃亏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你啊，一定要，多看看……这个世界！”

江流儿神情复杂，老头子伸回了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物件放在江流儿手心。

“我也没什么东西送与你，这个竹人便送与你，当初你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御敌之时，自然能够帮上忙，成长如何，也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江流儿看了看手中巴掌大小的竹人，正是当初老头子亲手编织的竹人。

“以后的日子，便是他陪着你了！”

“走吧走吧，赶紧下山！”老头子摆了摆手笑道“省的老在我面前晃悠，你个二傻子。”

江流儿深吸一口气，将竹人挂在了腰间，一言不发向着山外走去。

即将进入山林的他突然折身而返，一步跃在老头子面前，重重跪下，额头紧触大地。

“江流儿谢过老爷子十一年来养育之恩！”

江流儿伏地大声喊道，老头子突然哈哈大笑，江流儿抬头，老头子一个起身一脚踹出，大声笑道：“滚吧，小王八蛋，难道还想来骗老子最后的家底？别想得太美。”

江流儿一声惨叫滚下了山去，随后一个物件从山下飞来落入老头子手中，伴随着江流儿一道怒骂声：“该死的老头子，早知道就他娘的不去修你那老玩意了，接好咯，可别摔着，下次，可没人修咯……”

老头子看着手中灰不溜秋的盒子，会心一笑，伸手一扭旁边的按钮，先是一阵齿轮的声音发出，随后，熟悉的音律之声突然出现在周围。

老头子摇头晃脑听了一阵，却是伸手将其关掉，双眼望向山下，叹息道：“怎么听惯了那臭小子的拳声，这音律便不入耳了呢？”

随后又道：“好像还是那臭小子的骂娘声更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