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老爷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王石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年轻人便将那个有些暴怒的汉子拉了下去，告了一声罪。

随后黄老爷这才转头看向江流儿，脸色苦闷：“小兄弟，实在抱歉……”

“他们……哎，你也别怪他们，死了那么多人，谁心里也不好受，我带他们向你赔个不是。”

江流儿只是摇了摇头：“我知晓！”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阵，江流儿得知离凌江城只剩一日距离，黄老爷便告辞进了马车，只是那个黄衣女子依旧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看江流儿。

两人又做了一会，江流儿才忍不住问道：“小姐还不回去休息？”

“是不是很失望？”黄衣女子抬头，声音清冷。

江流儿一怔，随后才叹气道：“谈不上失望，只是觉得……人性本就如此……”

黄衣女子有些好奇，便问道：“看来你很懂人性了？”

江流儿没有言语，拿着树枝在火焰里挑动，却是燃烧了起来，随后将其扔进火堆。

“小姐以为，如果我那日说出此事是不是就会少死一些人？”江流儿反问道。

黄衣女子没有回答，江流儿便自古说道：“曾经在书中看过一个故事，一个人向好友借钱，很久之后，被借钱的人家中有难，便去找好友拿钱，可你猜这么着？”

江流儿叹了一口气：“那个借了好友钱的人却是突然发怒，说是这么点钱还要时长来讨，并且将好友中伤，还要将关系一刀两段，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姐你说是借钱的人好当，还是讨钱的人好当？”

黄衣女子眼神闪烁，沉默不语。

江流儿继续说道：“如果我那日将此事告知你们，结果如何？”

黄衣女子在心中盘算，却是蓦然一惊，这才抬头盯着眼前的少年。

江流儿一笑：“我便成了讨钱的人，吃力不讨好，可能还会被认为图谋不轨，大打出手也说不定。”

“小姐可以在想一想，假如我是一个记仇的人，之后会是如何？”

黄衣女子沉吟片刻，突然起身，冲着江流儿施了一个礼：“小女子受教了！”

江流儿摆了摆手，笑道：“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心思更是玲珑，果然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黄衣女子一愣，盯着眼前少年，语气中似是有一个嘲讽：“若是看见我这张面纱下的脸，你就该不会如此说了。”

江流儿挠了挠头，似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一直能看清小姐面纱下的脸，”

“虽然面目可憎，更是千疮百孔，但是……却很美！”

黄衣女子娇躯一震，蓦然抬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只见那个少年挠头，竟有一丝报羞之意，脸上洋溢笑容，却是灿烂无比，与之前说道理的书生模样截然相反，更像是一个山中的纯朴少年。

她的手轻轻抚上面孔，不敢在抬头，原来自己的这幅面容早就被人知晓了。

随后又想到了与少年交流的时候他没有半点不自在，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小心的试探道道：“我很美？”

江流儿点了点头，语气真诚：“除了她，你是我见过第二美的女子！”

黄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冲着少年盈盈一拜，随后转身向着马车走去，片刻后却是突然停步，转身问道：“刘江，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你？救人的游侠？讲道理的说书先生？还是山中少年？”

江流儿一愣，收敛笑容，再次变得规矩沉稳起来，随后拱手抱拳：“现在便是！”

黄衣女子一声轻笑转过身，出声道：“她是谁？”

江流儿一怔抬头望向天空，嘴角泛起笑意：“她呀，便是这世间最好之人！”

黄衣女子没有回头看向哪个少年，独自向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之后，却是突然将头埋在双膝之前，泪流满脸。

黄灵珊，这个世间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说你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