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和李梅紧赶慢赶,总算在半个来小时后来到了水库脚。
艳红和春花已经在摘蚕豆了,就在李梅家自留地里,那是她们之前就说好了的。
“艳红姐,春花姐。”李梅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粉嘟嘟的小脸在阳光下格外灿烂:“多摘点哈,省得待会不够吃。”
“知道了,就你瞎大方,生怕别人吃亏似的。”艳红笑骂道,话里透着亲近之意。
艳红和李梅算是堂姐妹吧,春花也是,反正村里人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
李怡笑眯眯地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跟着一起摘蚕豆,她跟不熟悉的人相处起来有些腼腆,存在感低,话也少,属于感情慢热型,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其实她也很开朗健谈,有时为了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会长篇大论。
由于没带背箩之类装东西的工具,李梅直接掀起一侧衣摆来兜蚕豆荚,李怡见怪不怪,不过她没有和她一样做,而是顺手将自己摘的蚕豆荚也放在李梅的衣兜里面。
倒不是她矫情,或者嫌弃不雅观之类,事实上这样装东西在乡下很常见,只是她身上穿的衫衣比较修身一些,下摆紧凑,不像李梅穿的碎花衬衫,是红花嫂子自己做的,为了方便干活,本就做得比较宽松,又因为担心她长个子不合身,还故意留长了衣服下摆。
另一边的艳红和春花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摘了足够多的蚕豆荚,四人说笑着往山脚的空地走去,那里有一块翻过但还未播种的山地便是今天的目的地。
艳红是个爽朗大方的姑娘,一米六几的身高,鹅蛋脸,五官端正,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十分附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春花个子矮些,典型的小家碧玉风格,肤色偏白,听说已经说了婆家,是靠近镇上的村子,男方家庭条件不错,今年冬天便要出嫁了。
在农村,姑娘家最多念个初中,一般早早定亲,满十八便嫁人,像艳红这样十九岁还未说亲的很少见,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着急。
除了打酱油的李怡之外,其余三人对焖豆似乎都很热衷。
艳红带着春花挖坑砌土窑,李梅则带着李怡到山林里捡枯枝干柴。
等李怡和李梅一人抱着一小捆干柴回来时,一个半米高的土窑已经砌好了,用的就是地里翻好的土块。
“这就是用来焖豆的土窑吗?”李怡好奇地问道,觉得她们像在玩泥巴。
“是呀,刚砌好,我来点火吧。”艳红做为大姐头,当仁不让地用火柴点了干草引火,然后利索地把干枝一根根塞进土窑,不一会便燃烧起来。
正午的阳光本就热辣,柴火再一烧起来,温度更高了,除了添柴的艳红姐之外,其余三人都躲到地埂边的树荫下乘凉。
艳红带着大草帽,脸颊在炎炎烈日下被火光映得通红,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有条不紊地往土窑里添着柴,如果你留心观察,便会发现她在发呆。
艳红从五六岁起便跟着堂哥堂姐满山遍野地乱窜,焖豆是她很喜欢的活动,可惜堂姐们长大后都不再玩了,如今更是一个个嫁去外村,同龄的也就春花一个,要不是小梅那个鬼精灵缠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再玩,毕竟这些都是小孩子爱玩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