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又要去哪?”小姑娘委委屈屈地问。
众人这才明白,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出去,她跪求都求不出去,她是个困在侯府里的,她听见的宇文戟说的“我们”但她觉得没有她。宇文戟看着这样的她,心疼死了,把她抱起来,放在腿子上,两只手围搂着她,轻声地说:“祖父想带你去看看宣国的山河,咱俩一站一站地走,慢慢地走,走到你走累了,咱们再回来,可好?不想回来,咱们就让曾祖父来找咱们,好不好?”
小姑娘还在吸收他的话。宇文阔却听明白了,儿子打算归隐了,镇南侯府他不要了,赤羽军他也不要了,他只要他孙女活的健康活的快乐。自己应该生气的,气他放弃了百年家业,可是,为什么不怪他呢?从他出生就把这侯府重担压在他身上,他是自己的嫡子,他必须扛得起,现在他不要了,不扛了,为什么不生气呢?这家业与那孩子比,还重要吗?
“祖父,你是要带我出去看看?真的吗?”小姑娘智商回来了,破涕而笑,“不回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回来,曾祖父还在皇都啊,咱们就出去看看,得回来,因为这里是家啊。我不回来,那个渣人,欺负我家人怎么办?”
“澜儿,这个皇都你还有留恋吗?你在这里有一天好日子吗?”宇文戟痛心地说。
“您怎么了,祖父?”小姑娘双手捧着他的脸问。
“这个皇都我护过了,但你娘死了,你也几近丧命,我还护吗?”宇文戟眼神空洞地看着天。
“戟儿,你......”宇文阔猛地站起身,悲声道。
夕云大师,皱着眉,看着他们仨,他无能为力了。
小姑娘从宇文戟身上站起来,走到宇文阔身边扶着颤抖的曾祖父坐下,然后扫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夕云。对着宇文戟轻轻地说:“祖父,你要是累了,就歇着,好吗?”宇文戟空洞木讷地望着她。
“我会替你去护的!不是护皇城的那个人,不是护贪赃枉法的官人,不是护十恶不赦地恶人。宇文家要护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才是上位者的衣食父母。我藏起的赤羽不是因为他们是镇南侯府的私兵,是因为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儿子,是守护家园的战士。宣国的大地上永远不会是某一个人的,哪怕他坐在皇城的主位上,也不是他的,这片土地是属于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建设、保护他的全体百姓。”宇文澜朗声道。
夕云大师、诸葛寒、欧仲怀纷纷跪下了,夕云道:“夕云愿闯佛魔两界护主周全。”
宇文阔宇文戟也都站起来了,他们震惊地看着瘦弱的小姑娘,这孩子身上的力量,她眼里的信仰让他们太震撼了。
宇文澜搀起夕云,示意诸葛寒他俩起身,“师父,我很抱歉将你从佛界拽入人间了,我很愧疚。”小姑娘抱歉地说。
“曾祖父,帮我看好家吧,我真的想看看,这里到底什么样,长得是不是您给的舆图里的样子。”小姑娘浅笑地对着宇文阔。然后她拉起宇文戟的手,把他放在他自己的胸口,深深地看着他说:“祖父,说这么违心的话,这里会疼的。澜儿,好心疼!”宇文戟看着她,一滴泪从眼中滑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