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须宫门口,一身蓝衣的李根被卫兵拦在了外面。他此次来不是为作诗,更不为猜灯谜,只想一睹那皇宫宝物的风采,却因为身带一把利剑而不能入内,只见那士兵说道:“朝廷有令,此次灯会不可带武器入内!你可将私物存于门口,有专人看守,出来时可自行领还。”
开始李根还不愿意,他觉得此剑乃师父在世时所赐,且自己行走江湖最应保持剑不离身。但一想到此处多为百姓,且其他人也一样无法携带武器入内,便也决定按照士兵所说寄存在此了。
只见门口的衙役给了他一张上写“剑”字的纸条,他看了看周围,还有刀,弓箭,棍等,想必是其他武者的寄存,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记下了位置,便走近了翠须宫。
此时,翠须宫中园内,报名诗赛的人们正在各自寻着花灯而猜其灯谜。这些花灯的图案极为丰富:有山河,有花卉,有壮丁,有仕女,有顽童,有老妪,有野兽,有鸟鱼。细细看来,竟找不到两个重样的。
这猜灯谜的人中,就有刚才金陵的那位王秀才。他已猜中一个灯谜,此刻兴致饱满,甚至有点觉得诗魁已是他囊中之物似的。只见他又走近一个有着仕女图案的花灯,先色色的看了看那仕女,而后用手伸向花灯下方,摸出一张纸条,打开来看到谜面是“鸟落山头不见脚,四处皆水无处找”后,不禁轻蔑暗道:“哼哼~原来这些灯谜皆是如此简答!”
他这么说,只因上道灯谜也是轻易答对,而这些灯谜之所以如此简单,其实是有原因的。
此次诗赛的筹划者,楚国国师童烨,深知民间赛事的重要之处在于参与要广,故他特意叮嘱出题的大学士们,第一轮的猜灯谜的谜题一定不能太难。因为猜灯谜并不是为了选拔极智极贤的大才,而仅是为了筛选那些有基本作诗能力的人进入第二轮,只要能将那些又想抢夺诗赛之奖又无丝毫文墨的才盲之流阻挡在外便行了,否则若是这些人进入后续赛事,则只会浪费观赏者和组织者的时间罢了。
王秀才得意洋洋的拿着那花灯谜面走向灯官处,灯官看罢谜面,正欲开口问之,却见王秀才直接答道:“岛”。灯官微微点头,便在名册中其姓名右侧未写完的“正”字上又添了一笔。
过了一刻工夫,王秀才来来回回已答出近十道灯谜了,却看到一旁有人打开谜面后还在抓耳挠腮,不禁暗自得意。
忽然,他看到一人在不远处,竟不是看题而答,而是将一排花灯下的谜面一张张迅速拿走,却一张都没看。他猜想此人定是觉得自己夺魁无望,便欲在此捣乱而拿走谜面,不禁怒由心生,便径直走了过去。
待王秀才走近那人,立刻正色喝道:“放肆!此处乃吟诗赏灯之所,你竟然如此捣乱,是何居心?”
他这么大声一喝,却刚好惊动了中园门口的衙役,有个衙役便徐徐向这边走近。
他所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青。陈青扭头一看,原来是个一脸正人君子模样的书生,便未有停歇,一边搜割着谜面,一边回道:“你是来猜谜者,我亦是来猜谜者,为何我便是捣乱,而你不是呢?”
“你!”王秀才未料到此人不仅毫无羞愧和惶恐之意,其言语竟还如此辩狡。他自己平息了一下愤怒,理了理思绪,便又喝道:“这花灯之谜是供我等竞猜而用,你怎可像收麦子一样,看都不看直接全部拿去呢?”
“呵呵,这位仁兄,谁说我不看?谜面不看怎可答谜呢?”陈青平淡答道:“我只是觉得每看一谜面便跑去答一题,实在虚耗时间,不如我一次拿去数个,就在灯官处遍阅谜面,即阅即答,岂不更快乎?”
“什么?你……你怎可如此行事?”王秀才虽然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自负之人,可若真的按照面前这人说的方法来答题,那自己肯定是万万无法超过啊。
“为何不可?灯官又没有说不可如此,只是你未想到罢了,勿怪我有变通之法……哎,请让一下~”说着挡开了王秀才,又从一花灯下拿走了谜面。
王秀才顿感恼怒,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恰巧此时那衙役已走近,便急忙对其说道:“差爷您看,此人信口开河,说其要将这些灯谜一起拿去答之,岂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