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双手拼命地在脸上挠着，李正连忙过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脸上扯了下来。

“这！！！”

李正顿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当然，除了淮月真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小王脸上的皮肉化为了黑红色的脓水，散发出极其刺鼻的恶臭，白森森的颅骨暴露在空气当中，一只眼球耷拉在鼻头，而另一只眼球早已化为了一滩脓水。

“李大人，快取纸笔来！”

淮月真人一声猛喝将大脑一片空白的李正拉回了现实，他连忙让官兵取来纸笔交给淮月真人。

“李大人，现在不要让大家轻举妄动，听贫道的安排，用钢刀去刺周边的树干，不要轻易撬开，如若树干内流出这种恶臭液体就向我禀报。”

淮月真人快速的在纸上速写出来这附近的俯视图，将所有的树木位置用圆圈代替画了上去。

李正点了点头，周围的官兵也都听到了淮月真人的吩咐，纷纷拔出钢刀，小心翼翼地刺向周围的树木。

杨柳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地捏着常颖儿的手，两人看着还在地上打滚扭曲已不成人形的小王，手心都渗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液。

现代杨柳蹲在小王跟前，皱着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伤势，发现这种能够快速腐蚀人皮肉的黑红色液体与他已知的任何一种化学物质都无法匹配。

“就算是硫酸和王水也不可能腐蚀得这么快，而且这两种液体腐蚀是呈烧焦状并伴随白烟，而不是像冰淇淋一样融化。”

现代杨柳站了起来，走向了刚才那棵树，那内脏还挂在刚才被撬开的大洞口边。

“为什么这些液体能够瞬间腐蚀一个活人的皮肉，而这串内脏却完好无损？”

现代杨柳思绪一片混乱，这案子和之前遇到的种种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现代杨柳思考之际，官兵们已经把周围的树木都刺了一遍，并把信息都上报给了淮月真人。

淮月真人将所有会流出不明液体的树木都在纸上打上了叉，将它们互相连了起来，他微微一笑，将那张画满线条的纸递给了李正：“李大人，这和贫道想的如出一辙，是一个阵法，具体是什么阵法贫道也不清楚，大概是传送阵法之类的，而且非常精妙，在贫道看来，这种阵法只有监天司的那些专门玩弄阵法的大人才能布下如此大阵。”

“道长，您的意思是，这是监天司的人干的？”

李正瞪大了眼睛，监天司的势力之庞大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如果真是这群大人干的话，自己只有和九族一并洗干净脖子等着问斩了。

“天外有天，也不一定会是监天司的那些人干的，也有和贫道一样云游的术士，他们当中不乏高手，不过有一点贫道可以肯定，这起案子绝对不可能是见财起意，而是有着周密的计划。”

淮月真人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大人不妨以此处为中心，方圆几里进行大范围搜索一下，如此庞大的阵法，四十辆马车二百九十个人，不可能会传送得太远，说不定能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

“李某谢道长指路之恩！”

李正拱了拱手，说道：“生死有命，李某也不便再叨扰道长。”

“李大人言重了，贫道与李大人相见便是缘分，这是天意注定，不是贫道妄自菲薄，此案情况复杂，如若没有贫道相助，李大人断案的难度恐怕会翻上几番，贫道怎能看着李大人白白丢掉性命，况且哪有帮人帮到一半就收手一说，还望李大人能让贫道能添上些许绵薄之力。”

淮月真人回了一礼，并回绝了李正的好意。

李正一时感激得热泪盈眶，再次拱手道：“如若此案水落石出，李某便是欠道长一条，不，数百条性命！”

杨柳看着两人文绉绉地在那里相互回礼，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有那么严重吗？喂！颖儿，你说这李大人是不是破不了这案子真的要被杀头啊？”

常颖儿无语地瞥了杨柳一眼，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常识？这是军饷，不是谁的荷包被扒窃了，还杀头，这案子要是破不了，那李大人是要被诛九族的！”

“这么严重？诛九族是什么刑罚？”

杨柳一脸震惊并且大为不解。

“我真服了你了，没文化真是可怕，九族指的是父族四代，母族三代，妻族两代，上上下下四五百人都要被杀头的！”

常颖儿身为风尘女子，文化底蕴还是比较深厚的，杨柳就上了两年的学堂，只识了些字，那些一板一眼的礼数还是这段时间跟着淮月真人耳濡目染学会的。

听到常颖儿这段话，杨柳顿时感到汗毛直竖，虽说这件事与他无关，不过貌似他已经把自己代入进了李正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