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霍天浩如此喜欢你，喜欢到手串都送你了，你又为何不要呢？”

“我不喜欢！太丑了！”

“当真？”独孤雅荻轻笑出声。

董冰岚最是忍不了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嗤笑出声：“霍哥哥的手串可是从普度寺求来保平安的！谁知道你那伞是什么东西！”

“普度寺……”独孤雅荻暗中记下，又笑她，“你不是记的清楚？”

“我……”

“你们两个既两情相悦，成一桩婚，你又有什么不如意的？”

“我……”

“没有不如意？”

“当然不如意！”

“何处不如意？”

“我……我不想嫁人。”

“婚事可以晚几年办，霍天浩和你祖父都愿意就行。”

“我……不是，陈灵衡你喊我来做什么的？！”

独孤雅荻抬手在空中虚按两下，让她冷静几分，才道：“霍天浩成婚与否，钰成定然是能干预几分的。若是不想现在就嫁人，我可以帮你拖几年。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我要是拒绝呢？”

“嗯……那就拒绝。之后你祖父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可不知道。”

“你威胁我？”董冰岚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捋袖子，“你一个孤女，几个胆子威胁我？！你还真把自己当镇北王妃了？！”

“着什么急，就你这性子，亏得霍天浩有耐心。”独孤雅荻依旧平静，慢吞吞地站直身子，“你与我动起手来，闹得不好看的只有你，你信不信？”

想起上次在原盈阁吃了个闷亏，董冰岚生出两分退意，手是放下去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不要以为你能动得了我！”

“霍天浩带来的紫花络，是不是从太子那里拿来的？拿着太子的东西去讨好镇北王，你祖父当真问心无愧？”

董冰岚别开头，不出声。

“我要你做两件事，都很简单，一是将我与你说的与你祖父说便是。他明白他该如何做。二嘛，今日的宴席上，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没有明确点你的名让你发表意见，你就不许议论一个字，与侍女议论也不行。”

“这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这是知道你帮不上忙，只求你不添乱。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阻拦，做不到么？”

“你要做什么？！行……”

“不做什么。”独孤雅荻及时制止，以免董冰岚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轻叹一声，“祸从口出。”

“知……知道了。我不想嫁人。”

“我会帮你的。在与霍天浩的事情上，除了退婚，你尽管随心去做便是。”

一番话滴水不漏，将董冰岚的小心思尽数扼杀在摇篮里，气得她扭头就走。

独孤雅荻自然不在意，这小姑娘脾气着实大了些，眼下却也没有时间管教，只能让霍天浩留心，压着些以防惹出祸端，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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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带着董平灵过来，行完礼退到一边去。

董平灵有几分紧张，裙摆上已经被攥出了褶皱，双手却依旧牢牢抓着不放。

独孤雅荻放松身子靠回栏杆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董平灵今日穿一身窄袖嫩绿裙衫，头上仅有一支金步摇，耳朵上、脖颈间、手腕上都是空空荡荡。对比起董冰岚一身珠翠，如此打扮甚至朴素得有两分可怜。

“平灵……平灵想问问陈姐姐，我姐姐与霍家少爷的婚事定下了，是吗？”

独孤雅荻瞧着她实在紧张，眉眼弯弯，语气也柔和了两分：“之前见我冷着脸，现在倒是软了？你又缘何问我，不问你姐姐？”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是平灵无礼！”

董平灵猛地鞠躬，把独孤雅荻吓了一跳，怔愣了一瞬间，又是笑出声来：“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站直说话。”

董平灵多停顿了片刻才直起身，眼眶微红，声音发抖：“姐姐心情不好，已经摔了许多东西……”

“董冰岚当真是……罢了，回头我让霍天浩瞧着几分，这脾气却是不能再长了。婚事定了，你有何疑问？”

“是……是陈姐姐帮忙了吗？”

“严格来说不是我，是钰成帮的忙。”

“那，陈姐姐也能说句话，是不是？”

“是。你想求我，直说便是。”

“……平灵的确有一事相求。”董平灵说着，再次深深鞠躬，“求陈姐姐帮帮平灵，寻一门靠得住的亲事，平灵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姐姐！”

“你的婚事该你祖父操心，为何求我？”

“祖父心里只有姐姐，早想随意指门亲事将平灵打发了去，这些年平灵与姨娘倾尽全力，拒绝了不少媒人。无奈年岁渐长，若是祖父腾得空关照一二，随意应了哪家媒婆，平灵就要一辈子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绑在一块儿，若他是个混账的，后半辈子就……”说着说着，董平灵险些落下泪来，强忍着将话说完，抬手抹抹眼睛，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