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过半，见长孙晓燕悄无声息将酒喝了半杯，独孤雅荻将最后一块藕盒夹给她，让小厮撤下盘子，连带让人都退远些，这才搁下筷子端起酒杯，一歪头，“我猜猜，还是因着那瘦马？”

“旁的事我管不着，管得着的不会如此耿耿于怀。”长孙晓燕端起杯子将那剩下的一口饮尽，捏着杯子的手摔在桌上，无力地叹了口气。

“又吵架了？我以为这事闹到国公爷面前去，能让他收敛些。”

长孙晓燕摇摇头，神情越发黯然，“我们夫妻间的事情祖父不好插手，最多能敲打一两句。他自然面上装得好，回了府便就原形毕露，日日宿在那瘦马房里，给她分院子、买衣服首饰，甚至几次听了她的话，质问我可是私吞了月俸。做了七年夫妻，他仍旧不信我。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何曾被放在心上？”

独孤雅荻抿住唇，左思右想竟是想不出一句安慰人的话来，只能揽着她。

“回去了也只有我一个，不如留在这儿，好歹还有你陪着我。”长孙晓燕叹一口气，将那块藕盒吃了，一扔筷子便想去端酒壶，“罢了，让我再喝点，佳酿在前不妨大醉一场——”

“别！”独孤雅荻先一步将酒壶端走，转了一圈把最后一点倒进自己杯子里，将空壶放远，往长孙晓燕身边凑过去，小声道，“我是真有事情想问晓燕姐……这些东西白日里不好问，若是姐姐今夜肯与我共枕，倒是方便许多。”

长孙晓燕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笑出声：“你当真扔下文如玉不管了？我瞧他那身打扮不像进宫去，倒像要送我走后再与你用晚饭。你这般冷，不怕他伤心？”

“蚊虫多了，府上房间、衣物都让人用艾叶熏过，像这纱帐也是用艾叶煮水浸过，防虫的。至于他？爱上哪去上哪去，我可没说过今晚陪他。”独孤雅荻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长孙晓燕的手臂不撒手。

“不怕他生气？”

“生什么气？他三日没回来我都不生气，他生什么气？”

见独孤雅荻不管，长孙晓燕便也不多话，两人又坐了一阵，才叫人来收拾了，手挽手去芙蓉苑。

独孤雅荻早让人将诸多屋内陈设都换了新，这几日文如玉不回来，她便也一直住在芙蓉苑。现下将主屋换过被褥，正好歇一晚。

不说那边两人秉烛夜话，单说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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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玉吃了个闭门羹，费心打扮一番也懒得再进宫去与太子废话，索性让人送话回去，自己在地面上的书房，叫了萧墨与萧东来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