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雅荻猛地停步,回头瞪他,“话一点一点往外挤,你是牙膏吗?!”
文如玉:“什么是牙膏?”
“……算了,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你以为我们进去就直奔中军大帐?”
“不然呢?沿路看看哪里有违规不就行了?”
“哨兵队里有一个敲锣的木槌,哨塔上锣响为查营开始,木槌会被藏起来,你得找到,去帐前敲响锣为结束。”
“那方才的赌约还算数么?”
“你想算么?”
嗯……如果是谁先到中军大帐的话,不妨与他多玩一阵。独孤雅荻点头:“那便算,正好让我试试你手底下的兵本事如何。”
文如玉远远一指:“你从西边走,我从东,查完一周在正中央见。”
“查什么?”
“营中不准私藏酒水,不准在篝火以外生火,不准赌博,值班时不准偷懒。约莫就查这几样,余下的我亲自去。”
“东边?有什么?”
文如玉瞧她一副一无所觉的天真样,偏过头,道:“军女//支营。”
独孤雅荻“哦”了一声,往前走,“那走吧。”
不是她不想去,不是她不敢去,是她不能去。
敢设在京城城郊驻军地里头的军女//支营,是教坊司里头不听管教的、受了排挤的、惹了人的,待不下去又不能赶出去,干脆扔到军营里头,眼不见心不烦。
纵然她想救,如何救、救谁、之后如何收尾,都是麻烦事。此事不比京察,背后无人撑腰,更是长久以来的传统,想要打破谈何容易……
文如玉不愿她烦心,独孤雅荻也不想自找不痛快,干干脆脆答应了不往东去,其余地方仔细检查便是。
说起来,军中生活艰辛无趣,军规又禁赌,想来肯定有人偷着找乐子,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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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二人已到营墙之下。
营地明显扩建过,墙下数步连杂草都被拔得干净,地表盖着新翻过又压实的土。
营墙约莫三人高,一层又一层原木垒出外形后又嵌入些防御用的尖刺,换做旁人便难以攀爬,只能另寻办法。
独孤雅荻身体柔软轻盈,运起步伐踏着尖锐的木刺,如蛇一样轻巧一扭身,三两步便爬上墙顶,刚一偏头,文如玉已轻巧落在她身边。
正准备开口,底下有人大喊一声:“有人进来了!”
文如玉用比他更响亮的声音喊道:“查营!”
头顶突兀地响起了“咚咚”的敲锣声,一道木色影子从上方坠下,被底下巡逻的兵士接个正着。
独孤雅荻不着急走,偏头看着文如玉。
文如玉笑:“巡逻队之间的空隙只有不到十息,而顶上的哨兵专程盯着这空当,想要绕开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