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独孤雅荻拿了证据，又将西边外围都走过一圈，这才动身往内圈走。

走不多时，绕出层叠的营区，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大片填平压实的沙土地，上用原木垒起擂台，稍远处立着一根与哨兵塔等高的柱子，中段挂着木牌，上用庄重素雅的字从上至下依次写着十个名字，似乎是个榜单。

出乎意料，“廖坚”只排第二，挂在榜首的赫然是“白震林”。

看来这营中还有高手，想来廖坚是因着别的原因被选去做了护卫队长……独孤雅荻驻足，认认真真将十个名字都看全，一一记在心里。

从她停步，身后便有脚步声响起，那人略懂一些武功，却没有丝毫掩饰之意，光明正大地走过来，独孤雅荻便也不闪不避，背对而立。

待那人走近，惊讶出声：“你是将军带来的人？”

北大营中的人，似乎都管文如玉叫“将军”……将思绪收拢，独孤雅荻笑了一声：“看出来了？”

“你与将军差别甚大……”那人似乎注意到她一直半仰着头，跟着抬头，而后介绍：“这榜就叫擂台榜，每月更新一次，按序记录当月擂台战连胜场次前十之人。”

独孤雅荻只“嗯”了一声。

那人继续介绍：“因着榜单记录连胜场次，因而每月都有人或运气上佳，或以力破巧，从而拿到名次。当然，能进前五，必然有过人之处。”

独孤雅荻摸不准他是在给廖坚上眼药亦或是在为他开脱，又或是在夸赞营中士兵，只是默默地想：芙城的事情传回来了？

那人见她依然沉默，转了话题：“将军从未允许东营之外的女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

这便是拐弯抹角地打探她身份。

好奇之心人皆有，独孤雅荻并不意外，笑道：“你会知道的。”

那人感慨：“你当真与将军完全不同。”

“找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岂不是每日照镜子，多没意思。”

独孤雅荻随口应了，微微偏头问他：“榜上的字是你写的？”

那人叹息：“是，可惜未得精髓，有形无意，只能仿了个空壳子放在那处，权当个念想。”

“这字罕见，你从何处学来？”

独孤雅荻本是随口一问，那人却足足哑了一盏茶（两分钟）的时间，方才长长地吐了口浊气，道：“你既是将军带来查营的人，告诉你无妨。……那字是仿开国时独孤家主真迹《鹤岭行记》，奈何研习数年空得其形，始终悟不透筋骨，画虎不成反类犬，实在丢人。”

独孤雅荻沉默半晌，才缓缓道：“难怪觉得眼熟……先祖笔迹，与昭江楼牌匾出自同一人之手，奈何今已无人记得。”

她知道昭江楼牌匾是独孤家先祖亲书……

不待思考，独孤雅荻又问：“你是被贬离京的？如何辗转来到文如玉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