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工藤新一来中国后第一次独自去和有关人士问话,整个过程让他深感无力和无奈。
因为没有正规警察证件,再加上他的身份是大部分中国人都没怎么听说也不太能接受的侦探,最要命的是,他还是个日本人,可以说,他把所有不利的属性都叠加在身上了,这样,他去问询的整个过程非常吃力,别说套出什么有效信息了,很多时候对方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半天下来,工藤新一竟然一无所获。
这堪称他侦探生涯以来最大的滑铁卢事件。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石凳上,开始回忆这段时间里自己的经历——相爱十几年的发妻突然“发疯”一样和自己离婚,宿敌复活,前妻和宿敌结婚,现任妻子谋划杀人,现任妻子试图控制自己,现任妻子不肯离婚……
而现在,在异国他乡,自己竟然连个有效信息都问不出来,真是失败中的失败。
谁能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关东大侦探,现在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正沉浸在沮丧的回忆中,周游一路小跑地朝工藤新一跑来。
“怎么了?”
工藤新一有些惊讶。
“工藤侦探,麻烦你跟我过去一趟。”周游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我找到一个余秀丽童年的玩伴,也许她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跟着周游去到一处四层楼高的老式砖房,刚踏进一楼的大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紫红色连衣裙、系着大红色围腰、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女性,在那儿理菜。
“刘大姐,我把我同伴叫来了,他是从日本那边来的,应该大概知道一些余秀丽的相关信息。”
周游拉过来两张板凳,冲工藤新一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中年女子看两人坐下,把手里的空心菜往盆子里一丢,用围腰擦了擦手,看向两人,问:“你们真的晓得那个余秀丽在哪儿?”
“啊?”
工藤新一有些懵,没有明白她问的这个问题有何目的。
“余秀丽目前行踪我们警方也不能确定,我们此趟来就是问清楚她之前的事儿,再推测出她儿子的行踪,找到她儿子,就能知晓她的事儿。”周游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背,示意对方不要说话,自己接了中年女子的话茬。
中年女子悻悻地瘪了瘪嘴,叹了口气:“我看她多半是死咯哟,那我这会儿说一个死人的坏话,怕是阎王爷要怪罪我,等我去了阴曹地府,怕是要牛鬼蛇神拔我舌头。”
“那不得会。”周游开始做女子思想工作,“你这可不是说死人坏话,你是在协助警方破案,是在做善事积阴德,死后阎王爷翻生死簿定会看到这一笔,到时候肯定会打发你投胎的时候去个有钱人家。”
“真的呀!”
不得不说周游这番话确实是说到了女子心坎上,听了这话后女子立马喜笑颜开,眼角的皱纹都快拧成一条麻绳了。
“那就好哟,我下辈子就是想投胎到有钱人家去哦,这辈子真的太苦咯,过了不到五十年,感觉吃了一百年的苦哦。下辈子我还要当男的,男的才安逸。女的太造孽了,做不完的活儿,还要生娃儿,真的,千万不要投胎当女人,女人苦啊……”
听到对方年龄不到五十,工藤新一愣住了,因为从外貌来看,眼前的女子说是有六十五岁他都相信。再看看这个屋子里到处摆放的佛像和香火龛,工藤新一确信,对方肯定是有一定信仰的人。
“阿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工藤新一莫名想起自己母亲工藤有希子,虽然她和眼前这个女人过着天壤不同的生活,但是一想到这个女子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妈妈,工藤新一就觉得莫名有些心疼。
毛利兰,我曾心疼过你吗?
有那么一瞬间,工藤新一心中生出这个问题。
“我呀?”中年女子有些惊讶,可能她以为这两个年轻的男子随便称呼自己为阿姨或者嬢嬢(四川话里阿姨的意思)就可以了,没想到,对方竟然郑重地问自己怎么称呼。
还真是两个好小伙儿。
中年女子再次笑了:“我叫邹琳,叫我邹嬢嬢就行了。你们两个都能当我儿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