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襄低着头,“那个人伤势过重,已经死了,我这些年一直在收集那恶贼的罪证,才遇到了他,我给他处理了伤口,他才告诉我这些事情。”
吴司使笃定她再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便越发有恃无恐,“哼!简直是一派胡言!陛下,微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轻轻拍打着名册,“来人!将人拖下去,交由大理寺审理。”
“至于谢襄……”
“陛下!”宁雪阁赶紧在皇帝裁断之前打断他,“百善孝为先,谢襄这种不惧艰险,只为让父母泉下瞑目的作为实在令人感动。”
“况且她还为我大晟揪出了这么一个毒瘤,铲除了将来的隐患,微臣觉得不该罚,反而该赏!”
谢襄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她只是满脸畅快地看着被拖走的吴司使。
但在听到宁雪阁为她求情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诧异抬眸。
朝中将规矩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大臣站出来反驳道,“两者怎可混为一谈,她女扮男装,夺了其他学子的名次,不仅是犯了欺君之罪,还扰乱科举秩序,罪加一等,应当诛九族!”
“程御史,谢襄她得罪过你吗,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欺君就欺君,怎么还给她扣顶扰乱科举秩序的大帽子呢。”
“她是有真才实学的人,难道程大人以为那些批改卷子的大人,乃至于陛下,都是在包庇她吗?”
程御史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宁雪阁你真是巧言令色,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你偏要保她。”
“我跟她连话都没说过。”宁雪阁昂首挺胸地道,“我只是不想让这等忠君爱国的人无辜惨死,更不想大晟失去她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她欺君是事实!”程御史说不过她,险些气得跳脚。
“但她对社稷有功,这也是事实,功过相抵,她继续做她的探花郎就行。”宁雪阁寸步不让。
程御史快要被气成跳跳蛙了,一把老骨头的人,直接对着皇帝跪了下来,“陛下啊,礼法不可废,今日若是开了这个先例,将来不知还有多少女子效仿,那这朝廷岂不乱套了。”
宁雪阁也结结实实跪了下来,“陛下,法度无情人有情,律法本就是服务于人的,并非一成不变,如今改上一改又何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唇枪舌战,支持宁雪阁的人少之又少,可她面对一众老顽固,也丝毫不惧,全部都怼了回去。
最后还是皇帝说话,整个朝堂才安静下来,只是那些个老头都对宁雪阁怒目而视。
宁雪阁没有跟他们互瞪,而是看向皇帝,等着他宣判最终结果。
皇帝沉吟一会儿,“程爱卿说的不错。”
程御史那方全都扬眉吐气,露出独属于胜利者的表情。
皇帝话锋一转,“但宁雪阁说的也不无道理,确实不能让为朝廷铲除奸佞的人寒心。”
宁雪阁交握在身前的手用力,指尖泛白,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掉谢襄官身,杖五十,监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