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红松了口气，从罗真腿上跳下，给他续了一点热茶。

“您是怎么感知出他是咒灵的？”真红有些好奇的抬起头来，“您似乎总是在这些方面的感应要比我们强上一些。”

“因为咒灵和人类有本质上的区别。”罗真晃了晃杯子，看着杯中摇晃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这之中涉及到一些神话时代的隐秘，说来话有些长了。”

真红坐在他身边，手撑着下巴，仰起头看着他，“夜也还长呢，说说看呗。”

蔷薇少女们都喜欢听罗真说她们诞生之前的故事，这是她们获得身体前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雪华绮晶一样，没有身体也可以干涉甚至操控现实的事物。

“嗯……”罗真扭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咒力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咒力。”

“它是一种更高效，更……清洁的能量。”罗真斟酌着措辞，“它是万事万物灵魂的流出，同时也将灵魂赋予世间万物。”

“我们管它叫——灵力。”

“我们？”真红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您当时还有同伴？是和您一样的人吗？”

真红话音刚落就意识到不太妙，如果是和罗真一样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该就这样销声匿迹。

罗真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沉默了片刻，继续说：“至少我们当时以为会是。”

他略过了这个话题，“总之，我当时聚集了一批勉强称得上志同道合的家伙，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根本目的，至少我们都决定要把所谓的【神灵】全数消灭。”

“这之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最后的战斗发生在南美，对手是阿兹特克人的神明们。”

罗真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困惑神色。

“神灵们虽然实力参差不齐，强的要胜过五条悟许多，弱的则还比不过一般的一级咒灵。但阿兹特克的家伙们，算是个中好手，能力也花样百出。”

“我们本以为会是场苦战。”

“看来父亲大人摧枯拉朽的碾压了那帮家伙吧！”真红挥了挥小拳头，拳风呼呼作响。

罗真沉默着摇了摇头，“祂们以一种几乎是引颈受戮的姿态迎接了我们，祂们认为这是一个太阳纪的结束，祂们应该体面的离开。”

“太阳纪？这是祂们的纪年方法？”真红挑着眉头。

“不全是，祂们认为世界每一个太阳纪都会迎来一次毁灭，而后重新开始。”

“等等等等……这和咒灵有什么关系吗？”真红听了半天，脸上的困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祂们预言，会有一种类似神灵一样存在的生物，像人类灭亡神灵一样，灭亡人类。”罗真把杯中茶水饮尽。

“那就是……咒灵？”真红眨着眼睛，突然茅塞顿开，“所以人类的灵魂是由灵力构成，咒灵的灵魂是由咒力构成的！”

罗真点了点头，“在神灵灭亡之后，灵力出于某种不知道的原因，几乎全部劣化成了咒力。”

“这也就是咱们常在古代典籍里能看到的所谓先天灵气和后天灵气的分别。”

真红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真。

她还有很多疑惑，比如罗真口中的“他们”，比如什么叫“以为会是”。

但罗真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站起身来，代表着故事时间到此为止。

——

清晨的阳光没能如往常一般，投射到新德里的街道上。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天色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