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瞬间老实下来,乖乖跟着崔景珩离开。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顾鸢耸了耸肩,带着采菊与东篱回府。
容瑕追上来:“郡主,万两黄金赌注太大,短时间内妙玉娘子恐怕难以筹齐,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放过妙玉娘子一马。”
说到此,容瑕顿了顿:“况且郡主您已赢了赌局,让妙玉娘子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何苦要将人往死里逼?”
“容瑕!”顾鸢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他的出言不逊。
凤眸凌厉地剜着容瑕,质问:“是我逼她上门挑衅与我打赌的吗?是我逼她在夫子们前面出言不逊的吗?是我要她仗着肚里有几滴墨水,就狂妄自大,瞧不起任何人的吗?”
“……”都不是。
容瑕自知理亏,被顾鸢一番质问,哑口无言。
羞愧地垂下脑袋。
好一会,捏着拳头,替苏禾辩解:“可她一柔弱女子,又无权无势,总归是可怜……”
“呵——”
顾鸢实在忍不住心底的嘲讽。
不待他说完,哂笑。
心底某个角落压着的巨石,悄然碎裂。
看着容瑕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悲喜。
甚至连与他多说一句都不愿。
眼神漠然地从他心虚的脸上扫过,随即一言不发上去马车。
容瑕想要阻拦,被顾鸢一句冰冷的:“你再上前一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钉在原地。
马车徐徐驶出。
在青石地板上发出车辚辚声响。
那声音就好像轧在容瑕心上,来回反复无数次。
痛得他喘不过气。
倏地,一道戏谑声响起:“这不是容先生麽?”
容瑕铁青着脸望过去,只见裴卿尘一席白衣翩翩,执扇缓步而来。
“容先生这是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大好。”嘴里说着关心容瑕的话。
但那语气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尤其是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方才远远瞧着容先生与阿鸢说话,似乎不太愉快。容先生你也别太介意,阿鸢就是那样的脾气,爱恨分明,知道谁才是对她最好的。”
“多谢太子关怀,在下无碍。”容瑕黑着脸,勉强维持着风度,拱手作揖。
裴卿尘大咧咧地扬一下折扇,继续戳容瑕心窝子:“诶,容先生你脸色这么难看,就别再逞强了。”
“李川,送容先生回义堂。”裴卿尘吩咐。
见容瑕面色越发不善,又含着笑,不疾不徐地补充一句:“毕竟容先生在盛京无处栖身,阿鸢总归是心软,无法眼睁睁看着容先生流落街头。”
裴、卿、尘!
容瑕暗暗磨牙,双手握拳捏得“嘎嘎”作响,手背、脖颈、额上皆是青筋暴起,俊朗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沉着眸子,看上去十分渗人。
他越愤怒,裴卿尘心情就越愉悦。
看着容瑕黑如锅底的脸,裴卿尘佯装惊讶地“呀!”
“容先生你脸色怎越来越难看了?李川,还不快扶着点容先生,仔细容先生晕倒了。”
李川心领神会。
二话不说架住容瑕胳膊,往义堂方向拖。
李川一身牛力,双手犹如铁钳般,任由容瑕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裴卿尘含笑盯着容瑕被李川架走的背影,想到什么,又高声嘱咐李川:“哦对了,待送完容先生回义堂,你记得去躺勇毅侯府,提醒妙玉娘子早日筹齐万两黄金,也好早日送往边关发放给将士们。”
“是,属下遵命。”李川同样大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