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市的瓜洲码头，一辆救护车和两辆警车同时闪着灯，就等这艘渔船靠岸。

是李程主动报的警，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总要通过某个途径告知官方。

也是奇怪，从直升机坠毁现场到返回瓜洲码头，前后一个半小时，天空中和海面上都没有出现搜索的和救援的痕迹，这对李程来说，似乎不合逻辑，一般而言，军方一架直升机失事，他们的快速反应也就在数分钟内，绝不会如此迟钝。

船还没停稳，救护车冲下来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用一副担架把那名重伤男子抬上了救护车。

几名接警的警察拦住了一头是汗的方雪燃，有人出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报的警？”

“我。”李程主动举手，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察大声道：“你们所有人都不要离开，包括那个开船的，先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协助把事情了解清楚！”

众人都没有异议，分两拨，一拨上了警车，一拨上了救护车。

年长的警官上了救护车，抓紧时间了解事发过程。

他先是把目光投在李程身上，面无表情问：“你是报案人李程？”

李程颔首。

“这个人是就是坠毁直升机上的飞行员？对了，你还说是一架军用直升机？”

“没错，WZ系列，这一点我敢肯定，从外观上看，是10系，只是武器挂架上我没能看到武装。”

“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

李程一愣，大声质问道：“你觉得开这玩笑有意思吗？警官你是怀疑我说谎？船上这么多人，每个人都亲眼目睹，我和船老大几个还参与了救援，证人一抓一大把……”

“李先生误解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中有没有人拍个照什么的？”

“切，也不早说。”李程松了口气，“当然拍了，好几个人都用手机拍下了……梅子，你不是也拍了吗，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梅子递来手机，警官接过，滑动屏幕仔细翻看，蹙着眉，脸色很凝重。

将手机还给梅子，递给她一张名片，吩咐道：“这上面有我的邮箱，你将照片发给我，一张不留！”说着他把眼睛转向担架上的伤者，关切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一名随车医生正在给他清理伤口，头也不回道：“都是致命伤，血也流了不少，情况不容乐观……不过我很奇怪，他居然能挺到现在，这在一般人早就见了阎王，呵，只能说他的身体太棒了……”

警官想起什么，弯下身子，把手伸进对方的夹克口袋，仔细摸索着，那人昏昏沉沉，本在似醒非醒间，感觉有人碰他，倏然一个激灵，清醒了，他怒目圆瞪，一把抓住警官的手，另一只手握成拳状，一拳砸了过来。

警官猝不及防，拳头直接击中他的脸部，顿时满天繁星，他强忍着痛，连忙解释：“我是警察，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身份证件……对了，忘了介绍，我叫郭伟进，是第五街区警所的一名警长，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来自哪个部分？直升机为何坠毁？”

那人松开手，目光从郭警长脸上移开，头转向一侧，不再搭腔。

“会不会脑子撞坏了？”郭伟进不无忧虑问。

“有可能，这种高空下坠，最易损伤的便是大脑！”医生轻声应了一句，继续埋头清洗伤口。

第五街区总医院离瓜洲码头最近，也是方雪燃上班的地方，她一下警车，马上跑来，帮助救护车的工作人员推动担架。

他们快速向医院大楼手术室飞奔而去。

二楼的手术室，主刀医生已候在那里，一见伤者，马上带着一大帮人投入了工作。

方雪燃正是该科室的护士，但她没有参与，而是和其他人一起被郭警官带到了一间空置的办公室接受问询。

事情并不复杂，十来分钟就调查清楚，方雪燃和一帮同学告别后，又给雷北风拨了个电话。

依旧没人接。

科室的护士姐妹们听说手术室的那名飞行员长相和雷北风如出一辙，顿时炸开了锅，一个劲地调笑方雪燃。

方雪燃刚要解释，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