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雨夜哭声(2 / 2)幻尘师首页

雨夜的路不好走,尤其是身旁无人,而且脑子里一直想着死人的时候。秦女为何自杀?成了杨友安在路上想不通的事情。

嘈杂的雨声之中,隐约再次传来了微弱的哭腔……

杨友安听的有些害怕,不敢再胡思乱想,但是却又控制不住,不得不想。就如胡冬嫂回家时,提及秦母昏厥刚刚苏醒,根本没有气力大声哭泣,哭声根本不会传远。前去秦家帮衬的村民,为其难过感伤,但绝不会放声嚎哭!那么,刚才在胡冬哥家中听到了哭声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再哭泣?

此时,相同的哭声夹杂在雨声之间再次传来!

杨友安只觉的背后发凉,非是雨水打湿,而是一股扎骨的刺冷!杨友安满脑子想着秦女去世以及雨中哭声,分不清哭声是男是女,更想不明白这哭声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幻听!

杨友安一时慌神儿,直接踩滑栽倒在了泥里。杨友安心里慌乱,急急忙忙的挣扎了两下,准备爬起之际,却见眼前站着一道黑影。杨友安心跳加速,双眼不敢打转,直愣愣的瞅着面前的黑影,慢慢抬眼看去之际,耳根子都在打冷颤。

“哥,杨大伯让俺来找你。”

挡在杨友安面前这人,正是擎伞前来的陈大生。杨友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迟迟看着陈大生,虽说是虚惊一场,但心里却比之前多了些底气。

陈大生一手擎伞,一手不断的擦着眼泪,双眼揉的红肿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你咋了,哭了?”

“恩恩,被蝎子蛰了,疼。”

陈大生住在杨家屋后,一人生活,常常与村里人去捉蝎子贴补。捉到的蝎子,成了陈大生解闷的玩物儿,但也经常被蝎子蛰到。好在,村子周围出没的蝎子,大多数无毒。

杨友安和陈大生撑着伞,放慢了脚步回家。

杨家在青辛村不算大户,杨父面带忠厚,早年在省城做山货生意,辛亥革命爆发后到处都在打仗,不但与清兵打,各个军阀之间也是摩擦不断。各个商铺成为了他们的‘补给站’,明抢成了大街上常见的现象。军法军纪形同摆设,被抢的各个商家又哪里敢去招惹兵爷,忍着哑巴亏息事宁人。

赚了些积蓄的杨父,见世道正乱,便关了商铺躲到了乡下。在乡下,前去当兵打仗的人越来越多,回来的越来越少,闲置的田宅成片,卖田卖地的人到处都是。

杨父买下了一位老员外的两进瓦房院子,以及数十亩的荒田,之后便接来了妻儿安居于此。在杨父心中,不求儿孙富贵,只求安稳。

当遇到一位游方卦师为幼年的杨友安占卜之后,便更无过多期许,一生安好足矣。那游方的卦师不知来历,抓住了幼年杨友安颧骨处的疤痕,说了一通命理,吃了顿饱饭便走了。

杨友安颧骨处的疤痕,只是玩耍时从院墙上跌下,从墙皮上擦伤落下。原本并无过多的在意,只是轻微的擦伤结痂。反因卦师的话,重注了起来,对这处结痂伤口又抓又挠,结果从小伤口变成了一道疤。

杨友安对读书科举并不感兴趣,又因卦师的话,杨父对他的管教也宽松了许多。杨家对杨友安已经失去了科举入仕的希望,但仍让他继续读书认字,为的是成年后不会因不认字而吃亏上当。

而杨友安也在杨父、杨母的唉声叹气中逐渐知晓了自己的命路。此时的杨友安反而喜欢待在私塾读书,原因确实有一个,便是希望每天看到秦女。

直到秦女去了省城,多年间再也没有见过她,情窦初开时的幻想成了杨友安心里的秘密。如今,秦女自杀,也再没有了希望。

杨友安进了院子,回到了自己屋,点着油灯愣神儿。

屋外的雨声并没有减小,雨声之中,似乎夹杂着微弱的哭声……不知又要下到什么时候。

透过门窗缝隙吹进的冷风,剧烈的吹动着油灯灯焰,打在墙上的晃动光影,如飘带,如绳索,如思绪万物,又如秦女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