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哥家锁着门,不知去了哪里。刚要去其他地方闲逛时,碰到了着急赶回家的胡冬嫂。杨友安见胡冬嫂表情慌张,快到门前也没有瞅自己,心里猜测一定是出了甚大事。
“胡冬嫂,出啥事了!又是锁门,又是着急的。胡冬哥他?”
“哦,不是你胡冬哥,是,是秦家的闺女出事了。”
杨友安一愣,秦女都已经下葬了,还能有甚事?
“人不是埋了么?”
“哎,是埋了。昨晚的大雨,楞是把坟给冲塌了。一大早儿,你胡冬哥他们就去义地了,我来给找些红线头。”
胡冬嫂开门进屋之际,杨友安快步跑去了义地查看。
村子里的长者已经在疏通积存的雨水,一是可怜秦女,二是坍塌积水容易影响到义地的地势以及风水。众人顺着冲塌较低的一侧开始挖掘,将坟坑积存的雨水引流出来。在坟坑四周压着红线,挖掘引流的水沟渠同样挡了一道红线,借助红线挡煞。红线用尽,才遣胡冬嫂前去取。
等到杨友安赶到时,秦女的棺材已经露出。经过一夜雨水浸泡,单薄的棺材出现了松动,等到雨水引流尽之后,棺材下沉之际竟四开拆架。
杨友安靠上前去,见到了露在棺木外的秦女尸体,头部和身体多处被木板遮挡。棺内,鹅白色布裙、淡蓝色的衣褂,都已经沾满了泥土变了样子,但是可以看出,她是穿着一身洋私塾的学生衣服下葬的。
杨友安不愿看到这样的情景,刻意回避视线。隐约之际,耳边仿佛听到秦女哭着喊道:“我好冷……我好冷……”
杨友安突然愣了神儿,想到昨夜自己的床褥全部湿透,不觉感到了一阵胆寒。
“啪!”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拍向了杨友安的肩膀,杨友安心慌意乱,惊跳了起来,幸亏被其他人拉了一把,险些滑进坟坑。
杨友安的反应,吓了刚刚拍他的胡冬哥一跳。
“想啥呢。你大嫂喊你嘞,去。”胡冬哥向义地外一指。
杨友安顺着指向看去,胡冬嫂正带着红线赶来,气喘吁吁的在摆手。杨友安连忙跑去拿红线,胡冬嫂喘息了片刻后便去了秦家宽慰秦母。杨友安拿着半轴红线绳,顺着之前压着的红线继续铺放,将引流雨水的水沟包围。
杨友安直起身子后,站在雨水沟前望向坟坑方向,隐约之际又一次听见从内传出了声音。杨友安当即将视线转移,瞅瞅这边,又瞅瞅那边,可心里却一直被坟坑吸引,又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回到了坟坑方向。
经雨水冲打一夜的泥土地,泛着凉气,杨友安感到一阵冻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就在刹那儿分神之际,恍见坟坑内起了一层雾气,正向外面扩散。杨友安瞅了瞅周围,胡冬哥以及村民们不知去了哪里?而雾气正扩散的厉害,周围雾蒙蒙,看不清哪儿是哪儿。
杨友安察觉不对劲儿,依稀记得背后的路正是离开义地的方向,当即转身便走。就在转身瞬间,面前的雾气中冒出了一串气泡,气泡一个接着一个的慢慢破裂,紧接着又冒出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