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数次战役,我大靖却只能靠人数取胜,却也是不争的事实,究其原因,不再兵,而在将,确切的说在将所使用的兵书太过陈旧,已经不适应现在的战争形势,除此之外,那便是为将者不知变通,一味的照搬。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我大靖圣上的越级指挥!”
此话一出。
众将领脸色脸色再次一变。
好家伙,你小子真是胆子大呀。
连当今圣上也敢编排。
你真不怕被治欺君之罪呀。
“小玄子,慎言,你小子不要命了。”
“小玄子,有些话不当说就莫要说,惹火上身。”
“呵呵,两位老将军,我身上惹的祸端还少吗?”
“说实话,此番话,也便是在军中,再长安,我也是不敢说的。”
叶玄讪讪一笑,继续说道:“诸位权当今日我胡言乱语好了,若有人想要上奏朝廷,告发我,我自也无话可说。”
“但是既然开口了,该说还是要说的。”
“我大靖大军对外征战之中,尤其面对一些硬仗苦仗之时,屡屡败绩,长安城的那位也是有莫大牵连的。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为将者,当有判定战场局势的能力,并且踢出干扰影响因素的能力,即便是这干扰因素来自长安城,来自金殿上的那位。”
“毕竟带兵打仗乃是武将的本职,非是陛下的本职。”
“你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你说的的确也是实情,陛下最雄才大略,但不得不说,当初几场仗,陛下的越级指挥,的确影响了战场的走向。”
月刑天笑着感慨了一句。
眼前这小子好似一个初生牛犊一般,当真是什么都干往外说。
难不成是得了永盛帝的授意,故意这般说。
还是说这小子知道有平阳郡主这一道护身符,知道陛下不会惩戒他?
“好了,此话题到此为止,免得真的惹火上身,说今日之军情,你小子什么看法?”
“故弄玄虚而已。”
“你是说三国大军的动作,都是假动作?”
月刑天微微凝眉。
“不错!”
叶玄也是爽快的答应。
“假动作,此番动作,劳师动众,叶小侯爷一句故弄玄虚,是否草率了一些?”
“草率吗?对方明摆着就是故弄玄虚,是不争的事实呀。”
叶玄看向月公明。
这小子现在对自己的意见似乎又大了不少。
眼神火辣辣的盯着自己。
不是灼热,而是有一种想上来掐死自己的感觉。
“那你说,他们这般故弄玄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遮掩其真实的用意啊。”
“那他们真是用意是什么?”
月公明继续追问,其他人也都眼神灼灼的看向他。
等待他的下文。
“这个真是用意到底为何,我尚不能做最终的判断,不过大体清楚有两个方面。”
“继续说。”
月刑天也催促起来。
叶玄点头,“其一,在北!当是为党项国的出兵作遮掩。诸位可能还不清楚,此次党项国在长安城,栽了大跟头,三皇子李元玉与党项第一猛将,国师嵬名宏图的儿子,嵬名河车俱是死在了长安城,且有数百铁鹞子葬身渭水河滩。党项国内群情激愤,想要找回场子,如今在西北大举调动军队。”
“其二,在南!南晋国方面,在此次朝贡和文会上,所做的动作并不少于党项,甚至更多。想来他们也清楚陛下放弃休养生息之策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在朝贡和渭水诗会上做动作。陛下为此极为震怒,下一步多半是要对南晋采取一些动作。”
“这些事情我们略有耳闻,长安传来的邸报中有所讲述,只是这两件事,与三国又有什么牵连呢?”
月公明依旧凝着眉头,眼神不善的继续追问。
“什么牵连?所谓牵一发动全身,陛下放弃休养生息之策,意味着大靖要采取开疆拓土之策,至于何时何地,尚不得而知。但这足以让周边小国人心惶惶,惊恐不已,为免坐以待毙,就会生出种种看似怪异,但细细想来却又合情合理的做法。”
“党项与南晋,在长安闹事,不就说明这一点吗?眼下,两国动作未能达成既有目的,意味着要接我大靖的招式,可偏偏他们清楚,若一味等待我大靖招式,无异于等死,自然要互相抱团取暖了。”
“说来,此事也有些怨我,当初向陛下提出了合纵连横之策。此计谋,被他国安插在宫中的奸细告诉了这些小国的君主,倒是让他们先联合起来,针对我大靖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众人都不傻傻子,哪会听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常玉春率先发话:“小玄子,你的意思,这些藩国已经秘密的联合起来针对我大靖了?”
“除了这般,我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王爷,两位老将军,诸位将军,你们且看这地图。”
叶玄,直接从旁边又取了一根木棍,拿在手,指向了地图。
“我大靖四周,藩国林立,本非是铁通一块。尤其是东北,戎狄,云国以及新罗、百济,本就有领土争端,现在却能联合成军,这背后势必有人在游说才是。”
“根据线报,可能是太平公主在搞鬼。”
月刑天说到。
“有这种可能,但未必只有他。诸位可还记得,不久前,我大靖截获了一些情报,其中就有南晋经由海路向东北三国运粮的事情?”
“你是说,南晋也参与游说了?”
“恐怕是,毕竟,要说三寸不烂之舌谁更厉害,这南晋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要知道,当年便是高祖皇帝,都输给了他们,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南晋了。”
叶玄轻笑。
“你此话的确有道理,那西北呢,西北党项也与他们有牵连?”
“怕是板上钉钉。”
“诸位,谁都清楚,党项想来是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这次在长安城吃了大亏,他们势必要想法子讨得便宜的,可如今我大靖在西北,由西路军二十万压境,且突厥有求我大靖,也便是说这二十万,可直接分出一半还要多压在党项边境,党项想要讨得好处,可是没那么容易。”
“这种情形下,党项还想捞好处,就要让我大靖分兵,将西北路一些兵力调动到其他方面,要么中,要么往东,要么往南。只有让西路军的数量减少,他们才有机会得手,不是吗?”
“而东北方向,本就三十万大军压境,这本事他们谋划的一环,如今大军动作频频,不正是为了策应西北亦或者南晋吗?至于到底策应哪一方,叶某尚不能下定论,只需要后续情报送到,当便可做出评判。”
“也正是基于这些,我认为,东北方向三国,故弄玄虚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当然,也不排出是,三国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跟我大靖硬碰硬,若真如此,那我只能说他们寿星上吊线命长了。”
“陛下而今尚没有借口开启战端,他们给机会,我们断然不能不抓住才是。”
说到这人,叶玄冷测测的一笑。
眼神带着一抹狡黠,更多的是一种成竹在胸。
而周遭一干人,却是被叶玄这一番分析彻底给镇住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脑子也不知怎么长得。
你他娘的才情恣意,天下第一就算了。
在军事上也有这番造诣吗?
“我等只局限于东北一地,却不曾想,这根本就是各国之间的联动,我就说,为何前几日,探子来报,说在三国军中出现了一些陌生面孔呢。”
月刑天眉头微微皱起,嘀咕了一句。
“探子?王爷,您是说,我们的探子在三国军中?”
“嗯!”
月刑天重重的点头。
“不光我们的探子在他们军中,我们军中也有他们的探子,不过潜伏的很深,目前尚未找出来。”
“这些日子,我几次动作,都被他们早早的预判,我这才反应过来。”
“你先前说我大靖军中弊端不少,这是事实,我东北军虽情况稍好,但弊端存在也是事实,若不是有些人贪财,想来也不会让他国的探子安插进来。叶玄,既然陛下派你来,我不管是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既然你陈述出了这些弊端,想来知晓如何革除这些弊端,我想请你帮个忙。”
“王爷,此事还是您自己做的好,我若是帮忙,就真得罪了东北军诸将了。”
叶玄扫了一眼大帐内的这些面孔。
自己说一说,就让人记恨上了。
若真的帮忙想注意,那就真没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就算是自己是驸马爷傍身,搞不好也会被半路做掉。
“叶兄弟,既然父帅相求了,还请赏个面子,我等俱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自是想要建功立业,且我等都是大老粗,一些毛病,自己也未曾可知。若你不帮忙指出,且帮我们改正,东北军的战力又当如何提升呢?”
“还请莫要藏私才是。”
月公明这时候一脸殷切的看向他,也是随声附和。
而后,中军大帐内诸人,纷纷附和。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假惺惺,总之这帐内,所有人都开始央求起来。
叶玄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回头写几道建议,至于如何做,还是要月王爷自己决定。”
“好说!”
“那三国的动作,我们不做任何措施?”
“做还是要做的,不光要做,而且要大作,他们想吓唬咱们,咱们也可以吓唬吓唬他们不是。”
叶玄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