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您真爱开玩笑,我们可是您的属下……哎,您是公主的属下,现在又不是楚大人在吩咐做事,是公主在吩咐咱们做事啊!”
连飞一声冷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本千户没有兴趣掺和屋里这几位的事儿,你想死得快,就尽管去!”
他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还算得挺明白呢,谁是谁的属下。
不过……方小湄,谁让你不接受本千户大人伸出的援手呢?我也就能做到这儿了!
如果真的拦不住要打板子,也只能吩咐打板子的人手下留情,别坏了她的性命。
连飞想着,不知怎么的,又是嗤的一笑,他总有种感觉,这个方小湄,好像没那么容易挨揍,这个小姑娘,滑溜得紧!
…………
清宁公主怒视着方沁湄,片刻后,竟不见人上来将她拖出去,登时越发怒气高涨:
“本宫的话,你们听不见吗?!”
她正闹着,就见楚南天脸色一沉,喝道:
“好了,诸位!今日要问话的人是我楚某!你们之间有何恩怨,不在楚某关心的范围之内,现在,听好楚某的问题!第一,楚某要寻的物件儿,可在你们手上?第二,若是不在你们手中,可有明确的线人和线索?!第三……”
“楚大人,小女子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倒也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可否先回答?”
方沁湄忽然开了口。
这是她在等待黎江到来及他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谁也没想到的一句话。
楚南天顿时眉头皱起,逼视向方沁湄: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楚大人,小女子想活下去,所以,才斗胆向您问这个问题。但若是小女子所料不差,或许小女子的这个问题,也能帮到楚大人也说不定。”
方沁湄微微低头,并不直视楚南天,但却语言清晰,充分地说清楚了每一个字。
楚南天盯着方沁湄,冷哼道:
“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方沁湄握了握手掌,掌中净是汗水。但是,她仍然想赌这一次。
方沁湄漫步自黎江身后绕了出来,不再躲闪楚南天和清宁公主咄咄逼人的眼神,径自来到摆放着茶具和棋盘、围棋子的桌子旁边。
红泥小炉上的茶壶尚未冒出热气,一应茶具均按顺序安静地摆放在该有的位置上。
方沁湄微微一笑:
“众位贵人,小女子举止粗鲁,得罪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方沁湄伸手取了舀取清水的茶勺,舀了半瓢水倾倒在了地面上。
周围传来侍女们低低的惊呼:
“哎呀,这可是极品山泉水……”
却被清宁公主一眼瞪了回去。
清宁公主复转回头,盯着方沁湄冷笑道:
“贱婢,本宫倒要看看,你要玩儿什么花样?!”
楚南天皱眉不语。
就见方沁湄伸手蘸取了水滴,极其顺畅地在地面上绘制出几根曲线,随后组成了一个类似首饰的图形来。
别人尚可,楚南天的眼眶却是蓦的一紧,情不自禁地向前迈出一步,紧紧地盯着方沁湄的一举一动:
“你,你这画的是什么?!”
方沁湄虽未抬头,却分明听到他声音中的渴望,她心中顿时微微一松,自己,又一次赌对了!
方沁湄并不回答,只是加快绘制的速度,很快将那件物品绘制完成。
清宁公主双眉紧皱,盯着那个图形低语道:
“这又是什么物事?瞧着,像是个手环,又带铃铛?啧啧,若果真是手环,那可实在令人不齿,没有贵女会使用这样的形制,倒像是给身份低位的舞娘用的!”
楚南天蓦的出声打断:
“稍安勿躁!方姑娘,你在何处见到此物?!”
方沁湄抬起头来,双眸澄静如水:
“我是在津南城中见到这件东西的!”
“津南城?!怎么可能?!”
楚南天蓦的拔高了声音,难掩急切。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下见到此物,快快讲来!”
方沁湄却笑着,微微侧头,看看楚南天,又瞧瞧满面怒气的清宁公主:
“可是,方才小女子可听得明明白白,待会儿问完了话,就没人管小女子的死活了……那么,小女子为什么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各位呢?”
她微微笑着,眼中带着一分自嘲,三分讥诮。
楚南天怔了一下,即刻挥手道:
“罢了罢了,若你在此事上帮了楚某,楚某许你与你的身边人一世无忧!”
方沁湄立刻道:
“口说无凭!”
“楚大人!您这是铁了心要与本宫做对吗?!楚大人您听好了,无论方小湄这个贱婢能不能帮您办事,她的命,本宫是要定了!楚大人您虽然可算是我大周的国师,可我贵为公主,有权取她性命,您若是想护着她,本宫……”
清宁公主脸色铁青,几乎是吼了出来。
黎江上前一步,也是怒目而视,冲公主吼道:
“你贵为公主,为何如此狭隘?!”
“闭嘴!”
楚南天蓦的大喝一声,不自觉地含了气劲,屋内众人顿时一阵胸闷,果然齐齐住了嘴。
他自袖间掏出一面金牌,向四周团团一举,怒道:
“谁再多说一句废话,楚某就拔了他的舌头!”
楚南天手中的金牌,“如朕亲临”四个字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