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程绿衣已然带着群芳争艳般的少女们入了水榭,水面和风习习,众位少女们用的各色熏香混在在一处,煞是好闻。
朱牡丹有心要挤到程绿衣身旁去,无奈今日来的多是程氏一族,论起亲厚来怎样也比她这个外姓的强上许多,大家各自由锦红引着入了座,团团一张圆桌,朱牡丹坐在了程绿衣的对面,想要随心所欲地和程绿衣搭话却是不能。
相反,程玉燕一则同是程家,又是程绿衣名义上先生的女儿,所以倒是坐在了程绿衣左手位,仅间隔一人。
方沁湄虽然对古代贵族生活不甚了了,但她牢记自己今天的本分乃是程玉燕的丫鬟,故而小心模仿别人家丫鬟的行动举止,搀扶,拉椅子,递绢子,打扇子,送茶杯……倒也不曾闹出笑话,便是她举动粗疏些,到底之前她言明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匠人,业务不熟悉也是有的,也就没有惹来更多注意。
方沁湄这儿刚稳住心神,就忽然听到程玉燕低低说了一句:
“一会子等开始作诗,大家必不理会我们了,那时候咱就走吧,我却是不想待下去了……”
方沁湄怔了怔,知道她是给宋常云伤了心,有心想劝几句,又觉得未免交浅言深,当下唯有轻叹一句应了。
这边她们二人低低商议着,那边程绿衣已经起了头,笑着起身道:
“今日小女子在此起个诗社,自然是附庸风雅之举,还望众位莫要见笑!既是作诗,自然该有好曲儿作陪!”
话毕,轻轻击掌,顿时一阵丝竹之声穿越水面而来,令人顿有思古幽情。
方沁湄闻声抬头看去,却原来与水榭隔水对面乃是一座五彩纹饰的戏台,台上两边早坐了戏乐班子,现正奏曲,而戏台之上则有六位细腰纤纤的长袖舞姬随风起舞,舞姿袅娜,直欲登风飞去。
此时水榭中人比花娇的诸位少女也自按耐不住,纷纷笑道:
“姐姐实是妙人,竟特为的排得了如此好舞,果然我等是要好好作诗才得以报答了!”
“正是呢,既这么着,姐姐快将韵脚定了吧!”
吱吱喳喳笑闹之中,程绿衣才将作诗的题目和韵脚都定了,看众人都给自己凑趣,自然十分得意。
朱牡丹听到题目和韵脚,不由暗自庆幸程绿衣给自己安排了程栋做的诗为托,要不然她可当真要出糗了。
当下这些少女果然苦思冥想,提笔吟诗,程府的下人们自然送上笔墨纸砚来。程玉燕自小得了程栋培养,作诗自是不在话下,不过片刻功夫已然得了一首,竟是第一个交到程绿衣处的。
程绿衣见她得诗迅速,颇有刮目相看之意,不想程玉燕接下来便提出告辞,程绿衣略一想也知道她少女心性,这是为宋常云的事害了臊,当下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自然允她去了。
方沁湄暗暗叫苦:自己来这诗会的目的根本没达成啊,难道还没开始就结束?
≈/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