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嫂子听了,心中越发忐忑,然而自己闺女确实伤势沉重,少不得听了那丫鬟的话在此安顿下来。她心里却又默默想着,若是果然未来还不上这份恩情,大不了自己卖身为奴也就是了。
不提方嫂子心里的诸般思量,方沁湄在此安顿之后却是百般随心。她自来这异世之后就不曾任意的使用过热水沐浴,也难得吃上一顿饱饭,更不提想要装点得漂亮体面,在此处却是一一实现了。
不仅是方沁湄这些日子过得优渥,连方嫂子在内也很是受了些享用,她本来得急,说白了是被刘青峰打晕了带来的,穿的用的自然一概没有。此处庄园内的管事娘早得了吩咐,竟是内内外外一应所需都准备了出来,母女俩都是焕然一新。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裴玉明去做什么了,竟是一连二十余日都不曾在庄园露面。而方沁湄母女二人便获得了难得的修生养息,方沁湄年纪本小,新陈代谢迅速,头上身上的伤痕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连身材都略略丰盈了几分。
方嫂子亦是如此,原本发黄的粗糙肌肤,因着不再操劳,转眼就退了几分暗黄,透出了几分水色,眼角的疲惫也散了几分,只是那种忧心忡忡的神情还压聚眉间。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方沁湄正闲坐窗前,拿着一堆丝线跟着方嫂子学打绺子她母女俩都是知恩的人,对自己在这里白吃白住的事很有些介意,便替那些丫鬟们分担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女红之类。
方嫂子手上不得闲,眼睛却空着瞧向窗外她手脚动作实在熟练极了,竟是全然盲打。就见一阵风过,院子里的树木簌簌
落下许多叶子来,连屋内也吹进了些碎屑土末。方嫂子忙将木格窗的支棍放下,将窗户严严实实关了起来,忽的皱眉叹道:
“眼瞧着就要入冬了,若是这些时日再没有大的进项,今年冬天也不知该怎么过呢!”
方沁湄知道她是担心未来的生计了,当下浅浅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绺子:
“娘亲,此事女儿有个计较。”
说着,她自床头枕边翻出两只锦囊来,递给方嫂子道:
“这是女儿前些日子得的赏钱,女儿琢磨着这或许可以当作未来咱们做点小生意的本金。女儿这些日子也寻思了好久,上次女儿想出来的首饰花色应当还是取了巧的,女儿便照着那个想头继续来做些让人入目不忘的首饰,岂不是好?”
“你是说,专门做那些长得歪歪扭扭,卖不上价的珍珠?倒是个好主意……”
…………
哗啦!一大包大小不一、各色各样、长得什么形状都有的珍珠被倾倒在一个黑色金属大碗里,接着是第二包、第三包……许多的珍珠在大碗中跳动、碰撞,发出的声音煞是好听,如果方沁湄在这儿,她必然会忍不住说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论理来说,听到这样动听声音的人,应该拥有愉悦的心情,然而站在这个房间正中位置的朱掌柜却是满脸的阴云密布。他的面前,几位面容苍老的师傅也是将头垂得很低,双手在袖子中紧紧交握,噤若寒蝉。
朱掌柜气咻咻的,背着手看着满屋子的师傅和伙计,蓦地出声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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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辈子的鹰,你们偏叫鹰给啄瞎了眼!那个仙鹤珠花是什么稀罕物儿,怎么就让那样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做出来了?!你们身为几十年的首饰师傅,羞也不羞?!你们自己倒是说一说,有没有这个脸面在我朱家银楼做这份工,拿这份钱?!你们亏心不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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