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又名灰衣妇人们给如法炮制出银片来覆盖在自己的伤口之上,只觉不多时,原先发痛发胀的伤口处果有缓解,心中惊喜越盛。
裴玉明看见他的喜色,知是有效,当下心中微喜,不过终是他受伤颇重,重又昏昏睡去。
裴玉明等人身份特殊,落入大杂院众人的眼光中自难免生事,故有外出之事均拜托方家母女进行。方嫂子知道此番性命在他人之手,难免越发做事缜密起来,果如方沁湄所说,及至足足两个时辰以后,才躲闪着大杂院众人的视线,将大夫请了进来。
方沁湄并不打算在这些贵人面前表现自己,见有大夫来,自然而然便退了出去,与方嫂子一道烧水做饭去了。方嫂子见自己的女儿果然毫发未伤,也自欢喜。
母女二人在灶膛边忙着烧火,絮絮地说些话,隐隐听到楼上地板脚步来往之声。大夫上楼后,除了灰衣妇人曾经下来要走热水热汤之外,楼上便没有其他的吩咐。眼见到了后半夜,方又下来那位年长的灰衣妇人跟她们说:
“已然无事,你们自行休息便是。”
说着,这名妇人却是拖了根长板凳在门边坐下,显然是防止她们外逃的意思。
方家母女也懒得计较,困累之下便在灶膛后倚靠着柴火睡了。
及待第二日取水买水的辰光,二人方自醒来,只觉天光自窗外射入,天空明朗洁洁净,蔚蓝如洗,令人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再上楼去,却见窗门大敞,人去楼空,所有物品都恢复了原状,昨夜一事,恍如一梦。
方沁湄见屋内并无血迹等物,才终于放下心来,知是来人已经安然离去。方嫂子却有些不喜,蹙眉冷冷道:
“这些贵人们实是令人厌烦,好歹我们也算救得了他们的性命,哪有就这样甩手一走了之的道理?”
方沁湄看着方嫂子那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由“噗哧”笑了:
“那依娘亲您瞧来该当如何呢?”
“……怎样也该赏我们些银子吧?”
方沁湄摇摇头,笑道:
“娘亲,似他们这等,与你我身份如同云泥之判的贵人,出了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不曾取你我母女的性命,已是格外留情,母亲却还想着赏赐……莫如这样吧,娘亲,你可去打探一二,瞧瞧昨夜您延请来的那位大夫如今何在,再说赏赐之事!”
方嫂子虽还有不服之意,但果然也沉下心来没再抱怨,而是趁外出之时去那间医馆走了一趟,果见昨日还好好营业的医馆今日闭门不出,细打听时,竟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那位大夫外伤治得好,被官府征召进军中任军医去了。
方嫂子听到此节,真是惊得目瞪口呆,方信了自己女儿果然聪慧过人,是自己天真了。
方沁湄闻之,笑笑便揭了过去,开始与方嫂子商议以加工玉器的工具研磨水晶的可能性。她上次并不仅仅购买了那些水晶碎石,还花费不少银两买下了几块约莫有拳头大小的杂色水晶石,虽是成色稍差,晶体有些浑浊,却已经有了加工的基础。
两日后的上午,天气越发寒凉,正当方沁湄在家中苦思冥想,涂抹勾勒水晶制品的草图之时,就听大杂院内陡然响起一片嘈杂声,且那声响分明朝着自家的房门就过来了,再过片刻,竟是响起了敲门声。
方沁湄微觉奇怪,唤了两声方嫂子发现不在,只有自己前去开门,门扉敞处,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玉面公子笑容淡淡地伫立着,登时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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