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清亮,却淅淅沥沥的飘下蒙蒙细雨来。方嫂子给方沁湄梳好了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起昨日的事,目光中不由透出些疑惑来,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方沁湄似是看出方嫂子的心事,笑了笑,宽慰道:
“娘亲,如果女儿估计没错的话,今日女儿再见一次那位裴公子,便能给咱们弄下一个铺面来!”
方嫂子大吃一惊,一下抓住了方沁湄的手:
“小湄,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宁可要平平安安的,钱不算什么,你可别做出辱没门风的事来……”
“娘亲,你想到哪里去了?”
方沁湄几乎失笑,反过来握住方嫂子的手道:
“您要信我才好!那位裴公子有求于我呢!”
方嫂子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仍是不信的神气,方沁湄也不多解释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道:
“娘亲,您瞧女儿这一身穿到知府府去,不会失礼吧?”
方嫂子闻言端详了一番自己的女儿方沁湄今日梳着双环髻,穿了一件蓝底小白花的细棉布夹袄,下面是豆绿色百褶裙,细腰上束了同样浅豆绿色的细棉腰带,明眸皓齿,顾盼生姿。不知不觉间,她眉间曾经的疲惫和惊恐不安已自不翼而飞,宛然是个秀丽明媚的少女了。
方嫂子瞧着这样的女儿,心里说不上来是悲是喜,只觉双眼酸胀,不禁滴下泪来:
“若是你父亲还在……咳,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这胡说什么呢,该掌嘴!”
方沁湄笑道:
“娘亲,您说什么女儿都爱听!”
二人正叙话,就听门板轻轻一响,却是那两位灰衣妇人不告而入,为首的妇人含笑冲着方沁湄施了一礼:
“方姑娘,我家裴公子请您过去,车已备好。”
方沁湄微微挑眉,诧异道:
“却是为何?不是约了是下午申时吗?”
另一名名叫婉娘的灰衣妇人眉头一皱,冷冷道:
“公子请你去,自然是公子认为此时方便见,才见,哪有这许多问话?”
方沁湄湄目光微沉,淡淡地扫过婉娘:
“是么?若是我不想去呢?”
方嫂子也是一下便拦在了方沁湄身前,目光审视地注视着两名灰衣妇人。
另一名灰衣妇人见话头不好,赶忙拉了婉娘一把,温言笑道:
“方姑娘,裴公子如此吩咐的,我们身为奴婢的,自然只有听从的道理,若是方姑娘有何不解之处,莫不如去当面问问裴公子?”
方沁湄目光微闪,从容点头道:
“好,既是备了车,想来带上我母亲也是可以的,这点事,你们总做得了主吧?”
婉娘脸上露出怒容来:
“公子没说要见你母亲!”
方沁湄一笑,返身坐了下来:
“那好,小女子不去了……自然,您二位都有一身高妙的功夫,要拿了小女子去原也容易,不过,想来你们公子应当不是如此吩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