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他是男人,本能地往更阴暗的方向去想:
“依我看,大约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幌子吗?她要遮掩什么呢?”
婉娘眉头轻蹙。
“这个,我们慢慢查……哎!我想到了!”
许先生眼中放出光来,身子一下挺得笔直。
“这位公主的癖好,会不会和我们在查找的那个物件儿有关?毕竟那群人,都是为尚宫局造物的匠人,是也不是?!”
婉娘也一下肃然起来,她发现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
“对啊,我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线索漏掉?!”
婉娘将手掌一合,点头道:
“如此看来,世子爷的这招闲棋还真下着了!”
许先生若有所悟:
“你是说,方家玉器坊?”
“正是!”
…………
对于正在筹措开张的方家玉器坊来说,这几日日子过得飞快。
自打那日,四名脚夫偷入方家,被方沁湄吓走以后,她总觉得周围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敢对这个小院子投以不轨的目光。买来的两条小狗十分欢实,做了方沁湄的跟屁虫,每日家里里外外地跑,倒是让整个院子显得多了许多生气活力。
许是裴师母的话给了方嫂子很大鼓舞,她原本有些不敢下手的玉器雕琢很快有了进展,选了一块毫无瑕疵的白色美玉,将抄好词句的文字转印到了玉石上,开始一点点雕琢。
方成良给方嫂子留下一整套治玉的工具,其中包括一把极其锋利的琢玉刀。
方嫂子的治玉手艺其实不差,但也许因为是方成良一手带的她,且这里的市场上对女玉匠总有些另眼相看,所以她总显得有些自信不足,做的物件也就显得保守,许多形制花纹上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一点,方沁湄做得比她好得多,她始终是异世来客,又是经历生死大变之人,已经学会将有些看似约定俗成的规则看淡。
方沁湄在方嫂子定制玉器之时也非常忙碌,她不仅要操持家务,更在闲暇之余绘制了许多首饰与摆件的图样。
这日,方沁湄正在楼上自己的屋子里摆弄图纸,就听楼下方嫂子含着惊喜的一声呼唤:
“小湄,快来瞧瞧!”
方沁湄迅速反应过来,一跃而起:
“来了!”
她一溜烟跑下楼,身旁两条小狗也是一前一后地跟着她,步子挪得飞快。
方嫂子站在工房内,手掌心小心翼翼地托着一片莹白,满脸喜气:
“小湄,你瞧,这还使得吗?”
方嫂子的手心中,躺着一片小小的玉锁,犹如一片洁白晶莹的白云,又似是千年的凝冰,通透澄澈。
玉锁造型并不复杂,形制传统,呈现桃形,边缘柔和,光华自生。
若仅以玉锁本身的雕工来看,不过中规中矩,然玉石本身的材算得上一块上等美玉,毫无瑕疵,已经十分难得。
而其最出彩的地方,却在它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