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此举好啊,此举……哎,真是错失良机!”
“哎呀!都怪我,没管好人,没盯紧门户!”
于妈妈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
这会儿,于妈妈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方沁湄对于这次刘掌柜长驱直入的事儿这么恼火了,可怪谁呢?谁料到竟这么巧?
…………
素白莹润的手掌轻轻地把握着一个青玉盏,手掌主人的声音略带着一线慵懒随意:
“如何,查到了?”
烛火将整间屋子照耀得如白昼一般,但再浓烈的火焰,透过绡纱,便也不再刺眼,而是多了几分暧昧缠绵。
纱帐外,那位与婉娘交过手的内侍跪拜在地,低头回应道:
“回公主的话,那两人十分狡猾,临回去的时候竟连换了三趟马车,那日我们派出去的人手跟丢了……还望公主恕罪!再有,那两人是经过易容的,更是难以推断其真实容貌,实难追踪。”
公主嗤笑了一声,懒懒地自榻上半坐起来,瞧了一会儿青玉盏,忽然一下便砸了出去!
咚的一声响,坚硬的青玉盏不偏不倚砸在内饰额头中间,登时头破血出!
那内侍大气不敢喘一声,只尽力把身子缩得更小些,再小些:
“奴才罪该万死,公主恕罪!”
公主穿了件极薄的浅粉色短衫,连领子也没好好系上,动作之间,露出朱色抹胸来,十分诱人。她脸上带着酒后的潮红,一双眼似醉非醉,一跃下了塌,脚步略晃地走到内侍跟前,猛的抬手戳在他脑门上:
“你傻呀?!那两个人易容了,本宫瞧不出来吗?!还用你个老杀才告诉我?!去找那个工人啊!那个又黑又瘦,满嘴土话的工人,他可没易容吧?这还用本宫教你?!有那么难吗?!”
她的手指沾了内侍的血,蹙眉憎恶道:
“不中用的老东西,弄脏本宫,本宫要你好看!”
才说了一半,却忽然弯腰呕了起来,一旁的侍女忙上前扶持,却被她一手挥开,自己踉跄到榻上倒下,挥手向门外指着:
“去,去叫黎郎来,我要黎郎!去啊!”
“是,奴才这就去!”
内侍一声多话不敢讲,自己拿帕子捂了头,匆匆到外间向着蹙眉等候的黎江拱了拱手,陪笑道:
“黎公子,公主等您呢,您请进吧!”
黎江沉着脸,瞪着眼前这张无须的胖白脸,恨不能上去揍一拳。可是……他的耳边似乎瞬间响起了黎嫂子的尖叫和哭泣,手掌握得出了青筋,终于还是颓然地放下了。
内侍仿佛一丁点儿的异样都没瞧出来,仍是笑容满面,声音和软:
“黎公子,您也知道的,公主不过喜欢喝两盅,与平素一样,不要闹她吐酒,不要惹她不高兴就行,睡到明儿早上,也就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了!”
黎江重重地吐了口气,抬脚进去。
软红帐内,公主醉眼迷离地瞧着进来的黎江,忽然噗嗤笑了出来,声音变得又娇又媚,伸手招呼:
“来呀,黎郎……这次,让本宫瞧瞧你还忍不忍得住!”
黎江面色铁青,却终于还是只能一步一步向着塌前走去。
公主瞧着他,轻笑着一下扑了上来,紧紧地缠在他身上,仿佛八爪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