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代价来了。

它只能把免痛功能开到最大，想给安年减去一些痛苦。

995开的速度很快，可是安年汗流得还是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安年刚想喘口气，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部袭来。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安年用手捂着嘴，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整个人头发凌乱，汗和血混杂在一起，本就病态的皮肤变得苍白，不含一丝血色，多情的桃花眸变得无神，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鲜血。

他突然想到什么，想擦擦脸，又没有沾上血的左手到处乱摸，结果纸巾早就在他出汗的时候用没了。

他没办法，下意识的用手去抹，却总感觉抹不完。

他根本没意识到血只会越抹越多，让纯白也染上鲜艳的颜色。

不出片刻，原本精致的脸庞满是血迹，可他还没停下。

［宿主，不要再擦了，用毛巾。］

995小小的光球带着还有着些许水的毛巾递给安年。

不过他并没有接。

安年抬眸之间，995看到了它从没在安年脸上看过的神色。

不安，恐惧，脆弱。

他明明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啊，这些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

995瘪着嘴，他这个小光球好像比其他系统的感情更多一点，它为什么觉得现在的宿主很需要抱抱呢？

995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小光球轻轻地坐在宿主的肩膀上，和宿主的脸贴贴。

安年的意识逐渐回眸，嘴角又有意无意地带起一抹笑意。

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将手上血迹擦干净。

又用温柔的语调安慰着995。

“是不是吓到你了？小九九。下次我尽量做足准备，绝对不会这么狼狈了。”

安年完美的笑容，温柔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点点星光揉碎在刚才无神的眸中，眉目之间满是歉意。

小光球很不满意宿主说的话，萌萌的正太音带着对宿主的斥责，却又不免带上心疼。

［宿主就是笨蛋！生病了就别逞强。］

安年没有回答，只是无奈摇摇头。

沉默不语地去洗手间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

后又花费一晚上时间，才悄无声息地处理好染了血的床单。

他并不想让父母发现他生病的事实。

《培养宿主的99种方法》明确写过，无法且禁止用其他手段延续原主宿命。

只能缩短。

他这次，能等到20岁生日吗？

癌症快中晚期了。

就算竭尽全力地去治，阎王总有办法夺走他的生命。

比起忽明忽暗的希望，好像一直隐瞒，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自己的死，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呢？

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才能让爱他的人不那么心痛。

他觉得，他好像更加对不起莫楠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