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来是为拜别,还请指点出路。”云知安拱手示敬。
“两位有所不知,虚门之所以叫虚门,在于虚字。若能看得见摸得着,怎么能称之为虚呢?”
“还请指点,如需帮助,我二人必定尽力。”
云知安也听出来了,这男子故意卖关子,很有可能是想从两人身上得到些什么。这天门族皆是死人,只有这人是活人。不知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只是如今他没有时间精力在调查这件事。
“每个人的虚门都不一样,族内有古树万千,有缘者自能得知虚门所在,静静感知即可。”云知安还没有听明白,这男子已经准备送客,云知安也没有多问,起身出门,刚出门就听到男子又说了一句,“虚门自有玄妙,带你二人前来不知是福是祸,好自为之。”
族内后院的确有一寺庙,门口题着一副对联:一觉无止休,谁知梦里乾坤大;只身眠净土,只道其中日月长。两人站在门口,看着衰败不堪的墙壁,缓缓推开庙门。
院内别有洞天,里面没有庙宇,只有一株株高耸入云的古树。
“既然每个人的虚门都不同,那我们分开寻找吧。”云知安说完就走向一边,一株株观察这些古树,只是他根本看不出来这些古树有什么区别。
苏不才也是如此,每棵看起来都一样,满脸愁容。两人都不说话,认真寻找和自己“有缘”的古树,空气异常安静。
云知安站在一棵即将枯死的古树下,似乎听到这古树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如泣如诉声音悲惨。闭上眼睛云知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中,没有尽头,周围如泣如诉的声音慢慢消失,同时却传来另一股声音,他听不清楚这股声音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声音从远处而来。
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过去,飞了很远很远,才看到前方有两人在下棋。下棋的两人长相相似,一人穿黑一人穿白,一边下棋还一边喃喃自语,“三魂未静,六魄未除,也不是真,也不是假。”
云知安看着不分胜负的棋局,就这么停了下来,一看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棋局仍旧未分胜负,一人说:“芸芸众生,善善恶恶一杯土”,另一人说,“黄泉茫茫,真真假假总成空”,两人抬头看着云知安,异口同声,“你说呢?”
这一问如同当头棒喝打在云知安心上,下棋的两人突然消失不见,周围的棋盘也消失不见。云知安呆在原地,喃喃自语,“你说呢?”嘴里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丢了神一样,云知安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踱来踱去。
苏不才也面临着一样的情形,闭上眼睛就听到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席卷而来,远处只有一男子,白衣似雪,黑发如墨,飘飘逸逸,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男子时而看书,尽兴之时还会拿起旁边的酒壶,酒入豪肠仰天大笑。时而抚琴,十指修长,琴声叮咚妙韵天成。
日夜交替,男子端坐于此一尘不染,一月之后竟不断吐血,起初只是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到后来则染红一片前襟,雪白的衣服一片殷红,看得苏不才在旁边也只觉心疼。
这男子最后盯着苏不才,莞尔一笑,“黄泉茫茫无止休,最是深情不能留,你可懂了?”
苏不才看着面前的男子缓缓闭上眼睛,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一直在回想他最后说的这句话,究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