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掩面大笑起来，局面暂时陷入短暂的平静中。

他指着余念、黄录，手指一一划过那些躲藏在远处的师兄弟们。

他的声音有些癫狂：“你们都是我养的，你们都是因为我，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成就。”

“黄录，我问你，如果我不给你功法，没让你入东华书院的大门，你是不是早就被黑色镇那两个地痞流氓逼得家破人亡了。

我问你，是也不是？”

黄录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

师尊说的没错，若不是师尊，黄录的坟头草早就三丈高了。

师尊又指着余念问道：“两年前我在承江县城外捡到你，那时候的你浑浑噩噩，衣不蔽体，我若晚遇见你哪怕一天，你早就横死街头。

我可有半句虚言？”

余念也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其实说到这里的时候余念已经心软了，师尊对他们有着再造之恩，余念若是重情重义理应献出自己成全师尊。

要是师尊真是什么大善人，那余念死了也就死了。

他是个洒脱的人，前世已经死过一次，这一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黄录伸出一只手搭在余念肩膀上，轻声说道：“师弟，我知道你是难得的好人，不要被师尊蛊惑了，且等我问他几个问题。”

黄录朗声问道：“师尊，我且问你，父母于我有生养之恩，可父母在生下我后不管不顾甚至要打要杀，我应反抗否？”

师尊点头道：“理应反抗。”

黄录再问道：“师尊是因为看我们有天赋才收入门下，或是看我们才收入门下，还是单纯因为我们可以利用呢？”

师尊陷入迟疑，他想骗一下黄录和余念，只消能消磨余念二人的斗志，莫说撒一个谎，便是千百个谎也能撒。

黄录没有等师尊开口便道：“师尊伤势修复后，面对曾经打压过你，曾经轻视过你，想和你争抢利益的人又该如何处之？”

师尊这次没有迟疑，恨声道：“杀！”

余念彻底打消心中的顾虑。

师尊已经成了恶人，他现在能对自己的徒弟们下手，日后对别人那更能下手。

师尊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怎么，我的好徒儿们，噙着泪来杀我吧。

日后你们也好噙着泪去杀别人。

一想到你们这些自诩善良的人，侠义的人，却总是挂着假惺惺的表情去杀人时我就忍不住想笑。”

师尊弯下腰大笑着，笑得喘不过气来：“你们比我更虚伪，更恶心。”

黄录抖了抖鲜血凝成的长剑，淡淡道：“动手吧师弟，打不过就是死。”

这场攻心之战谁也没讨到好处，说来说去还是余念太心善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余念真的想放弃抵抗，师尊救了他，于他有再造之恩，余念下不去手的。

黄录迈开步子，周围的鲜血受到指引朝着师尊激射而去。

余念虎躯一震，背后的纹身化作猛兽一跃而出。

黄录见状神色一震：“哈哈哈，师弟，没想到你还留着一些，借给师兄用用。”

修士和妖兽的血液，自然是要比凡人的血更耐用、更有杀伤力。

这种要求余念自然不可能拒绝，主动放弃对血液纹身的控制。

在黄录的控制下，这些已经被炼化的血液更加强悍。

师尊摆开架势，往自己身上贴了几张符箓，刚才被余念斩下的手臂缓慢生长出来，同时从腰间重新取出一把琵琶。

这把琵琶的质地明显没有之前那把好。

师尊只是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个亏，但这不代表余念二人就能轻易拿捏师尊。

余念迈开步子，手持惊蛰短剑一步步逼近。

师尊嗤笑一声：“你的法宝都是我给的，你拿什么跟我打？”

余念没有多言。

黄录用鲜血修补好了自己的伤势，与余念联袂杀至。

师尊手臂一抖，八样乐器齐齐奏鸣。

再见师尊张开嘴巴一声爆吼，雷鸣之声盖过乐器发出的声响，震得余念七窍流血。

余念不管不顾，顶着攻势走上前去。

师尊神色凝重，显然已经将这二人当成真正的对手。

八条手臂挥舞着，这些乐器同样也是很好的兵刃，不比刀枪来的逊色。

余念从来没有见过八条手臂的人，一时之间难以招架，手中的惊蛰剑能挡下师尊半数攻势，另外一半则无可奈何。

幸好黄录没有怯战，操纵着血液辅助余念，这才帮余念缓解部分压力。

黄录甚至还能在师尊身上留下伤势，这样的表现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黄录以练气中期的修为能够与师尊正面抗衡已经殊为不易，没想到还真能对师尊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