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左胜男流着泪冷笑,“不信是吗?”
左胜男指着ICU里的棠缘,手指因心痛而颤抖,“那你现在进去看看,她的左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一道疤!五年了,每次上镜头,都得用厚厚的一层人造皮修饰遮盖!生怕被人问起!”
肖景贺冲到ICU门口,隔着玻璃门正好清晰地看到棠缘搭在床边的手腕。
白皙枯瘦的手腕上一道粉色的伤疤触目惊心,如同在她心里的伤,五年没有愈合,也意味着永生也无法再愈合。
而他至今才知道。
肖景贺仿佛被人卸掉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滑倒在地上,他神情木然地像个提线木偶,再无往日风姿。
如影随形了五年的怨恨其实是一场空,做错所有的事情的人竟是他自己。
是他亲手害的他最爱的女孩遍体鳞伤,被他伙同他人一起践踏,撕扯她的灵魂与身体,到如今躺在ICU里奄奄一息。
肖景贺扒着玻璃的双手缓缓握紧,忽然抬起来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走廊上回荡。
一旁的江星都吓了一跳,但也很快恢复成冷漠的模样。
迟来的悔悟比草贱,事到如今,一耳光有什么用?
走廊上,响起左胜男冰冷的嗓音,“肖景贺,别做戏了!早干什么去了?”
“棠缘跟你在一起三年,她的人品你不信任,她要是贪慕虚荣早就能嫁给有钱人了,何必在你身上耗费时间,又何必在你要娶顾悠然的时候,千里迢迢跑到京都挽回你?”
“如果你真的还残存一丝良知,就请你离开这儿,从此以后都别再来恶心棠缘的生活。”
左胜男无法想象,如果棠缘醒来,知道肖景贺为了报复她,买通医生摘除了她的子宫,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左胜男的每个字都宛如在肖景贺的心口扎刀,撕的鲜血淋漓。
他跪在ICU门口,怎么都不肯离开。
左胜男还想上去撕打,却被一袭白大褂的江星拦了下来,“左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免得吵到棠缘,让她睡不安稳。”
有了江星的劝说,左胜男的情绪这才渐渐恢复稳定,可是看向肖景贺的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恨。
棠缘命运中一切的苦难,几乎都起源于这个男人。
如果当时他能相信棠缘,后来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怎么还有脸跪在这儿的。
江星作为旁观者,听完了两个人的故事,心里多了对棠缘的佩服。
第一眼见到她以为她就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靠着攀附有钱有势的男人而存活,殊不知她坚韧又积极地活着,经历过那样的苦难,却从未在她口中听到过任何抱怨。
“肖先生,恕我多嘴,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你只是跪在这儿想要乞求棠缘的原谅,我是棠缘,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江星的嗓音冷冷的,带着对棠缘所受折辱的打抱不平。
肖景贺狼狈地抬起头,眼底布满血痕,喃喃道,“我要怎样做?”
要怎样做,才能将她这五年的伤痕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