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感谢如夏。要是让他一个人面对脑袋里的这个家伙，他大概是根本无计可施的。至少在殿下专断的旨意下，他只有遵从的份。

快速洗好了澡。沈向春回到床上靠着玩手机，朦朦胧胧的半梦半醒之中他才注意到原来如夏已经来了。嗯，正值花季的女孩和哥哥一起睡觉。简直……

“你被子呢？”沈向春问向两手空空的如夏。

“明明说好了让你拿被子过来的。”

“可是我这就是被子呀！”如夏指了指披在身上的毛毯，二话不说就掀开了沈向春的被子钻了进去。

“快让开一些，冷死了！”

“不行！”沈向春揪着她，不让她进被窝，“去拿被子来！不然不行！你自己回去睡吧！”

“啊！”如夏不顾一切的扑过来。

见她一往无前的气势，沈向春也只好把手收了回去，生怕弄伤了她。

“我做了一个伤心的噩梦！”如夏说。

“我梦见你死了！可是我还活着……不，不是说你真的死了，而是说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好像你今天早上出门了，可是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我们天各一方——这就好像是你死了。”

“唉——”沈向春轻轻的叹了一声，“我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如夏并不理睬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那个时候我感觉还有办法和你相见，于是我就想办法，为了想出办法，我努力呀努力的……一着急就会醒，可是醒的又不彻底，浑身不能动。然后就又睡着了，睡着了又着急，着急了又醒……”

“我……”沈向春下意识的放松了手脚，被如夏像是泥鳅似的钻进了怀里。披在女孩身上的毛毯柔软的触感在怀里安了家，沈向春看着她落寞的表情也说不出赶人的话了。

“今天下午。我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仿佛还在继续做梦，还觉得会和你分离，还要和你分离很久很久……分离一辈子，而且一辈子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为什么？”

“每个人都一样——我知道分离的感觉。我一想到两年前的生活，再想到没有你，和你分离之后就害怕。必须要付出努力。”

“只是做梦……”

“两年前你不过是个照片，谁在乎你啊！”如夏声音沉闷而且带着哽咽的味道，“现在却是有温度的。——把胳膊给我靠靠。”

“哦。”

【你以为死能把人分开吗？】

北突然说。但是沈向春没有搭理她。他只是轻轻抚着妹妹的肩膀。

【我想恰恰相反，死亡能把人拉近……对，能拉近生前分离的人。】

‘你是哲学家吗？’

【你是。你的脑袋是哲学家的脑袋。】

过了一会，如夏抽了抽鼻子。把头埋在哥哥温暖坚实的胸口，闷闷的说。

“关灯，睡觉了。”

沈向春抿了抿嘴。关了灯。

“下午你和光姐姐说了什么？还有那个漂亮的像是天使一样的姐姐是谁？”如夏问。黑暗中她抬起头来，眼睛是红的。

“下午我们没说什么……那个姐姐就是桃园的创始人。就是我和你光姐姐的老板。”

“老板？那么年轻。”

“其实……好吧，老板的确很年轻。”

“她可真漂亮！漂亮的太不像话了。简直不是人间该有的漂亮。”

“……”祂本就不是人间的凡物啊。

“我原本以为光姐姐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了。现在这个位置要让给她来了。”如夏贴近沈向春的脸，突然用手去捏哥哥的脸，“我现在看你就像是一个大猪蹄子！”

“啊！歪神魔啊？”沈向春被捏着脸，说话也变样了。

“快说！你什么时候和光姐姐结婚？”

“……至少。等我上完大学吧？甚至还得等我稍微确定一下未来该干什么——现在说这不是还太早了吗？”

“那什么时候表白呢？！”如夏继续咄咄逼人的问。

“……”

“这总是不未来的事情吧！”

“……”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漂亮姐姐！是不是？”

“怎么会！”沈向春大声说，“不是！”

“为什么！她那么漂亮，还有钱有势！”

“因为这就是两码事！好比你我之间可以说爱情吗？这就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你不要胡说，她是我最尊重的人！”

“混蛋！”如夏突然怒气冲冲的骂起来，“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如夏原本绷紧的身体又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