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媛这几天连续听到批判自己儿子心里已经不舒服一阵子了,现在再听就忍不住反驳:“小九到底哪里玩了?他该做的一件也没塌下,进附中也是自己考进的,每次考试也没给你丢过脸,也没跌出过前十名,你倒是说说你还要怎样啊?“
“他那么小就被你赶到美国,还不许回家。你想过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是什么感觉吗?他有诉过苦吗?他在那边预科都没读也没拉下进度、也没挂过科,大学也录取了。他容易吗?他做什么都是活该的?”
李文媛越说越气,把筷子“啪”的一声放下,饭也不想吃了,“人家的孩子花天酒地的,反正天高皇帝远,吸D的乱搞男女关系的,我儿子这么好还要被骂。十六岁读大学不说是天才至少也不是给父母丢人吧?我就想不明白了他错在哪里了要什么事情都挨骂。“
“难怪儿子不愿着家,都是怕了你。你就这么对我儿子。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娘俩,你说我们娘俩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颤抖,呜呜哭了起来。
早在李文媛刚发作、金姨就拉扯着金烨离开了,李文媛作起来也是够喝一壶的。这不之前还一副领导做派的卫汀就软了声气:“你胡扯得没边了。我只是希望小九更好一点,他几个哥哥都没念书,他这么幸运,我当然希望他能更好。”
“我儿子已经够好了,至少比他老子好!”李文媛恶声恶气“我只要儿子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
“好的好的,卫淇奥嘛是不错,不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么”卫汀亲自给李文媛擦眼泪,还笑“你总是说我儿子、我儿子的,好像儿子是你一个人的一样。李文媛同志,虽然你是孕育孩子的伟大母亲,可是男同志的功劳也不能否认啊。”
这种笑容、这种动作、还有这种言词。实在是太魔幻太颠覆性了啊。要给他的同事见到这场景怕不会惊掉下巴。
卫汀就这么一个儿子,孩子也不缺胳膊少腿,哪里真的就嫌恶呢。只是卫汀自己受的就是棍棒教育,“男孩子就要摔打”的观念深入骨髓。卫老爷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阀作风,卫汀小时候被暴揍时还愤而高呼“打倒*****”。
别看卫汀从文,长相也文弱,但战斗民族的血统不是白瞎的,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当提刀之类的铁血流才是卫家的家传教育。
房间里金烨揪着T恤的边,把整件衣服都扯变形了,李文媛那句“进附中也是自己考进的”让他坐立不安,总觉得是针对自己。
阿姨其实对自己的亲切都是假的吧,亲儿子一回来就露出了真面目了。
而此刻的卫淇奥却惬意得很。吃过晚饭后乔爸惯例去下棋、乔妈要去跳舞,他们叮嘱乔小诗带着国际友人去转转,欣赏一下中国风光。乔爸还郑重其事的交待乔小诗“带他去新街、去新修的爱莲广场,别去什么有垃圾的地方,要宣传正能量知道吗。”
俩个人都洗过澡、换过衣,旅途的疲劳早就消失,他们很是闲适的在小镇漫步着。只见长长的柳条在晚风中依依,乔小诗拿着一把龙须草编的圆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或者用扇子去撩那长长的柳条。
三三两两的人们手持着蒲扇沿着河边散步,或者坐在嘎吱嘎吱响的竹椅子上聊天。小孩追赶奔跑着,晚风中既有咿咿呀呀谁在唱戏曲,也有流行舞曲的节拍在奏响,时光在这里似乎缓慢从容一些,但并没有与世隔绝。
白沙镇有大大小小四座桥,乔小诗和卫淇奥一人坐在一边石桥栏杆上。乔小诗微笑着说:“这是我们镇上最古老的一座石桥,明朝万历年间为迎接阁老沈棠还乡祭祖所修。沈棠是状元之身,官至两朝不倒,这桥把沈棠的‘去去还园’和白沙镇这边连接起来了。“
“人间大梦谁先觉,去去还来看桃花——“
“这桥本名就叫沈桥,可是我们当地人更喜欢叫它明月桥。桥洞圆圆的,中秋节时看明月桥特别美丽,天上人间两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