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一辆永不停止的汽车，道路是自己选的，风景是自己看的，终点是自己定的，除了驾驶速度是按照24小时/天匀速前进，其余都充满了变数，对柳小河来讲，这次期中考试就像把车开进了赛道，损耗和磕碰在所难免。

小豆子最近格外努力，胖胖的小手不断地在纸上做着验算，小鼻子上总会神奇的涌现出几滴汗珠，早读的时候小嘴巴飞快的嘟囔着，带动了胖乎乎的脸不断的抖动。乔春华还是那么稳定，晚上十二点合上书睡觉，早晨五点起床后看书，从不慌张，从不犯困，一个为学习而生的人。夹在他们之间，柳小河感觉压力从心理反应变成了实体攻击，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学习的力度。尽管有的内容还是学不会，但只要看看课本和笔记还是会带来一丝心理安慰。

有的事情尽管你不愿做，却不得不尽力去做好，这就是考试。当学生们走进考场就走进了战场，老师把一张张“作战任务”发到他们的手中，看完题目后，有的脸上露出微笑，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有的脸上露出苦笑，这是他们未来一个月唯一的笑容。铃声响起，这是冲锋的号角，学生们埋头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战斗。

柳小河非常感谢考试的科目安排，先考语文再考数学，让她可以在考试的第一天并不那么绝望。爸爸在图书馆上班，柳小河从小就和书籍为伴，看书、读书、讲书的过程布满了童年的各个角落。加上她经常帮爸爸整理书籍，历史、人物、文言、小说等等文体都在她心里做好分类，按照顺序放在记忆的书架上。文字对柳小河来说不是固定的，黑白的，而是活跃的、热情的，她可以随时将这些文字编织成一个立体的空间，根据细节描述构建出自己心中的世界。十几年的读书习惯，让柳小河拥有了自己的语言和写作体系。

考试还有十分钟结束，柳小河已经检查完了所有内容，是时候交卷子了，第一个交卷子，穿过课桌的过道，慢慢走到讲台，把自己的卷子第一个交给老师。柳小河站了起来，面前的过道变成了一条红毯，她的胸膛也挺了起来，自从进了一中，很久没有挺直腰杆走几步了。当她路过乔春华的时候，还装作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用再检查一遍了吗？”老师接过她的卷子问道。“不用，我觉得应该可以了。”柳小河昂首挺胸的走出教室，她感觉到背后有一片或质疑或羡慕的目光注视着她。

一个人在走廊散步，原来一中的课间可以如此安静，从初中积攒的荣誉感和胜负欲变成风火轮从脚底冒出，让她有点飘飘然了。十分钟，只有十分钟，她要抓紧享受当下的快乐，放眼望去，校园景色尽收眼底，花红柳绿中竟没有一个对手。柳小河长出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连续三天的考试，打碎了五味瓶，哭声和笑声同路，鼻涕和眼泪齐飞。因为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因此学生们下课后纷纷去公用电话亭联系家人。柳小河下了课匆忙赶到公用电话区，原本就热闹的地方这几天更加热闹了。

“喂，爸，考完了。”柳小河说完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哦，考完就好，晚上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柳光军强忍着好奇心，没有问考试的状况。

李青青跑了过来，大声问道：“感觉怎么样？发挥得好不好？有没有问别人难度？估计在班里排在什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