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罡雄的话,茕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紧紧地握住罡雄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兄弟,是我对不起你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这个平日里铁塔般的壮汉,此时也泪流满面。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从未流过一滴眼泪。他把所有的委屈、不公与不甘都深深地藏在了心里。然而此刻,在茕夕的真情实意面前,他却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诚然已经见惯了生死,从前他不怕死,因为他有荣誉和信念支撑。但现在,他更怕的是自己就算死了也没能保护好茕夕。这份责任和担当,让他更加坚定了保护茕夕的决心。
罡雄轻轻地为茕夕拭去泪水,然后坚定地说:“保护主公,是臣下的职责所在。但您不能哭泣,未来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您,您一旦流泪,他们只会嘲笑。”
茕夕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握紧拳头说道:“他们要是敢笑话咱,咱俩就一块弄死他们!”
罡雄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容,但茕夕心里却更加难受。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自己大权在握,一定要与罡雄平分富贵,分享荣耀与喜悦。
此时,远方的戎汗王庭却呈现出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一个跛脚男子,在几名汗王亲卫的严密押解下,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汗王大帐。
大帐内,气氛庄重而肃穆。为首的亲卫上前一步,恭敬地禀告道:“启禀汗王,此人偷偷潜入我国疆土,形迹可疑,恐为西胡派来的细作,故我等已将其捉拿归案,请汗王明示如何处理。”
汗王是一位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此刻正坐在王位上,手中把玩着一个人类颅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听闻亲卫的汇报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未表露出来。他转头对身旁的随从吩咐道:“去,叫工匠将大丹汗的头骨制作成酒杯,本王今晚要用他的头骨装酒,宴请各部首领。”
说完,他将手中的颅骨递给随从,目光转向跪倒在地上的跛脚男子。他微微一笑,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我认得你,你是刘公义的瘸腿次子。”他的话音未落,整个大帐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汗王那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其中。众人屏息凝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真是无趣。”眼见众人毫无反应,汗王不禁露出些许不满的神情。他转而看向那位跛脚男子,语气冷漠地问道:“你这次踏入我的领地,究竟有何目的?”
跛脚男子刘长理恭敬地回答道:“小人刘长理,拜见阿格日楞汗。”说着,他跪下磕了一个响头,但由于被绳索捆绑,他无法将身子完全直立起来。那滑稽的模样,竟让汗王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去,给他解开束缚吧。”汗王笑着吩咐亲卫为刘长理解开绳索。
刘长理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肢体,然后跪坐在地,继续开口道:“小人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解汗王之困。眼下深秋已至,汗王即将面临白灾,届时大雪覆盖草原,部众们将无法正常放牧。更何况,如今西胡莫笙与北凌白氏往来密切,这对汗王打秋风无疑是一大阻碍。因此,我特地前来为汗王献策。”
汗王听了刘长理的话,并未露出欣喜之色,反而眉头紧锁,心生疑虑。他冷冷地说道:“草原上的部众皆知,西胡之人狡猾如狐。你如此好心,恐怕背后另有图谋吧。”
刘长理闻言,忙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哽咽着说道:“汗王明鉴,西胡莫笙与北凌白茕夕勾结,将我刘家满门屠戮殆尽。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有朝一日汗王为天下共主,能为我刘家报仇雪恨啊!”
尽管刘长理的演技看似逼真,但汗王心中仍存芥蒂。草原上的权谋斗争残酷无情,因此他对刘长理的动机仍持怀疑态度。然而,他也确实担心即将到来的白灾。最近草原干旱严重,大丹部的大汗已有脱离他掌控的意愿,甚至已被他铲除。他深知,即便自己再强大,也无法将部众全部杀绝。
于是,心怀鬼胎的二人开始在大帐中密谋。他们一拍即合,决定共同策划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