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汝韵看着蒙城摇摇晃晃地走进去后,缓缓拉上院门。
夜风习习,蝉声四起。
“出来吧。”温汝韵抽出腰间的佩剑,清冷的月光衬得剑锋闪烁着银光。
“你怎么察觉到的?”黑衣男子从树上落了下来,缓缓解下面纱,“这里空旷,药效已经过了。”
“和那夜的香一样。”温汝韵浅浅一笑,可看到男子的真容后,她手里的剑怔在半空。
“我终于见到你了,清染。”池叶映的眼里晕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哥哥?”温汝韵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人,左手轻抚在池叶映的脸上。
“那时候娘将我们分开了,我只知道你去了沐国,而我在去楚国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兜兜转转来到了京国……”池叶映看着温汝韵右手里握着长剑,苦涩地笑了笑,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道,“小染,别拿剑好么?哥哥怕。”
温汝韵虽然感觉池叶映就是她的哥哥闵清寒,可是她心里还是犹豫与猜忌,那夜的一掌让她记忆犹新。
池叶映感觉到怀里人在踌躇不定,不再强求,接着说道:“那就拿着吧,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把剑贴在哥哥的身上,哥哥在你面前没有任何防备的……让哥哥再抱抱你吧,我们……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了……”
温汝韵心颤动了,她手里的剑落在地上,静静地接受月光的洗礼,泪水滑过脸庞,哽咽地说道:“我以为……哥哥和娘都不要我了……哥哥你……怎么都没来找我……”
“对不起……”池叶映一只手轻按温汝韵的脑袋,歉意地说道,“那时候我被一个坏人抓了去,关在寒屋两年,暗无天日,后来被送去做了舞姬,再来就被太子殿下留在了身边……”
“哥哥……你可是受到了鞭打?”温汝韵的手贴在池叶映的后背上时,隔着轻薄的衣裳,她有种隐约触摸到不平的感觉,心猛地一紧。
“旧伤,已经好了……”池叶映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温汝韵,她的眼里满是泪水,眼眶湿润,安慰道,“哥哥没陪在你身边,你可有受委屈吗?”
温汝韵忍住哭,摇了摇头,可是满心的难受顷刻间难以遏止,她埋在池叶映的脖颈里低声啜泣——“他们待我很好,只是我不知道你过得如此艰辛……”
“你过得好,哥哥就放心了。”池叶映抬手抹去温汝韵脸上的泪痕,捧起她的脸,在她的眉间轻轻一吻,“清染,不哭了好吗?”
“哥哥,你跟我回去吗?”温汝韵微微拉着池叶映的衣袖。
“我现在很难跟你回去,等我实现了计划,我就会去沐国接你。”池叶映轻轻拍了拍温汝韵的肩膀,安抚道,“你还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情,等一切安定,哥哥就来接你。”
“哥哥,你要回去了吗?”温汝韵握住池叶映的手腕,看着他慢慢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剑递给她。
“照顾好自己。”池叶映挽起温汝韵耳旁的余发,“按时服药。”
说罢,他转身跃上树梢,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好。”温汝韵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任凭晚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但她的心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