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吾便要为江亭准备册封大典了。”虞初识擦了擦嘴,撇过头去。
“好。”裴漪将汤碗放在桌案上,坐回虞初识的身边,贴心地扯了扯他身上的被衾。
“吾还想把他的大婚在那一日一起办了。”
“大婚?”裴漪错愕了一会儿,看向虞初识说道,“那陛下想为亭儿指婚哪家女儿?”
“温大将军家,吾先前应允过江亭,这次不能再食言了。”
裴漪低头笑了笑,询问道:“为何偏偏是他家呢?”
“五都之中,论实力非决云都莫属,吾需要牵制温君亦。”
“陛下忘了?温家的女儿是养女。”
“吾记得,她的身份。”虞初识看向裴漪,“她是吾手里的一枚好棋。”
裴漪感觉虞初识话里有话,却不肯讲明,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话说回来,江亭对于处理国事还有些棘手,吾一时还是放心不下。”
“想必朝中大臣日后都会尽心辅佐他,陛下不必劳心费神,养好身子要紧……”裴漪整理了自己的衣摆,准备起身离去,却被身后的人握住了手腕。
虞初识轻轻一拉,将裴漪带回自己身边,将她拥入怀中,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裴漪被虞初识措不及防的举动弄得有些懵然,她听着耳畔传来虞初识的声音,字字句句穿透了她的心。
“药有些苦,以后多放点糖。”
帐帘轻落,朦胧了二人的身影。
烛火悄然失色,窗外月隐匿在深夜之中……
虞初识悄悄将裴漪露出来的手放进被衾里。
他已经隐隐能感觉到五石散带来的副作用。
她还是留了几分情,下的剂量尚且不足以要他的命。
他在赌,赌她的心。
如若是赌输了,他也认了。
毕竟,是他亏欠了她。
很多时候他身不由己,他明白,枕畔之人与他早已不是当初那般,一切都回不去了……
连着两三日下雨,难得出晴。
暖煦的阳光照亮了庭院的角落,两只橘黄的小猫从墙头落下,探索着这个偌大的新天地。
两小只探头探脑地在草丛中穿梭,忽停下来,伸长脖子,望向不远处的人——他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两团橘黄在嫩绿的草丛中悉悉索索,一溜烟窜到了池塘边上。
十几条锦鲤在池塘里自在地闲逛,注意到两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在岸边望向它们。
“哗——”
鱼群之中,不知是谁蹦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惊得两只橘猫猛然转身跑开。
不远处的齐钧被突如其来的水声也吓了一跳。
“外面什么动静?”虞江亭放下手里的书卷,踩着阳光的零零碎碎走了出来。
“还是那条鱼,把那两个小家伙吓坏了。”齐钧指了指躲在不远处树丛后面的两团小毛球,“连我也被它吓到了。”
“尚食局的猫……”虞江亭看向那两只小猫,它们又跑回了池塘边,“要是那条鱼还吓唬它们,你等会把它捉去给荀惬,就说给小家伙补补。”
“明白,殿下。”
虞江亭背手转过身去,忽然停下来,说道:“她这几日恢复得怎么样?”
“殿下为何不亲自过去,”齐钧从怀里拿出两本书,递予身边的虞江亭,“小温将军这几日让侍女去藏书阁拿了这两本。”
“她怎么想看诗赋了?”虞江亭接了过来,随手翻看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