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还有不少事吧？”

虞江亭轻轻推动秋千上的虞静淑，听到她这一问，微微叹了一气道：“这都被姐姐看出来了……”

虞静淑闭上眼，感受微风拂面，轻笑一声道：“你打小在我身边，我怎会看不出你的心绪呢？”

“也是。”

“你现在是沐国的太子，日后要承担很多责任，眼下父王的病不见好转，哥哥又下落不明，你当学会去调节自己的心绪，别什么都藏在心里。”

虞江亭站在秋千的一侧，那些温热的话让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记得，他的师傅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一个人，心里藏了太多事，会生病的。

“沐国的光景不似先前，你不能倒下，朝堂上下，需要你；黎民百姓，也需要你。”虞静淑放下脚停住晃荡的秋千，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能觉得这太子之位应是哥哥，其实于他而言，他更愿意你坐上这个位置。”

“姐姐……这是命么？”

“命……说不清……”虞静淑抬手扶住虞江亭的下颌，指尖轻抚，发觉他消瘦了不少，眼里满是心疼，“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我都不似当年了……”

虞江亭蹲下身，伏在虞静淑的膝上，儿时的秋千依旧在此处，留下来的却只有他和虞静淑了。

屋檐上的灯笼静静地照明，虞静淑轻柔地用手抚弄虞江亭的发梢，低声说道：“江亭，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不少……一时间面对这么多事，自然会累，会难受……”

她感受到虞江亭的肩膀微微颤动，怜惜地拍了拍他。

随着年岁渐长，她愈发看透世俗些许，虽无法拂去世间所有人身上的尘埃，但至少，此时此刻，她能拂去他的尘埃，这般足矣。

“哥哥的音信许久未有，我先前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虞江亭站起身来，喃喃地说道，“感觉有人在从中作梗。”

“眼下我也没有法子……估计栖吾山之事也是那人的手笔……”虞静淑整理了下衣摆，看向虞江亭，“还有，你的太子妃究竟怎么了？我看到她右手上的伤痕……看着瘆人……”

听到虞静淑的问话，虞江亭的眸色暗淡下来，心里隐隐作痛——栖吾山之事，他原本追查到的线索愣是被那场突如其来的山火烧得一干二净；孟州遇袭，他失去了蒙城，一度让他们陷入困境。

“她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姐姐，我只告诉你一人，切莫说给旁人……”

虞静淑心领神会，但她还是面露担忧之色，问道：“难怪……可是江亭，倘若有一日……”

“倘若有一日她都想起来了，她想回决云都，我断不会拦她。”虞江亭明白虞静淑的担忧，他毅然说出了心里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虞静淑回想虞江亭的话，细细揣摩，猛得心中一紧，忽然意识到什么，“江亭，你莫不是趁人之危？！”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虞江亭连连摆手，赶忙解释，可再说下去时，声音便愈发地小，他的耳廓也愈发地红了，“我怎会做这般事情，更何况我和她尚未……”

看到身边人面露赧色，脸颊上晕染两抹绯红，虞静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明白的。”虞静淑心知肚明地拍了拍虞江亭的肩膀，抬首看向高悬的明月，嘴角的笑意愣是隐藏不住，“时候不早了，该送你们回去了。”

“姐姐就知道取笑我……”虞江亭微微咳嗽了一声，轻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