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汝韵警觉地站起身来,抬手摸向石墙,果不其然,石墙不再冰凉,竟有了温度。
糟了……
温汝韵一时有些慌乱,她想努力平稳自己紊乱的思绪,却愈发控制不住,加之毒素在体内蔓延,她扶着桌沿踉跄走了两步,在意识模糊的那一刻,她似乎望见一个人向自己走了。
似曾相识……
死人才会走绝路,活人只会给自己留生路。
戚婳走上去,端着烛台照亮面前的石门,聚精会神地观察石门机关的构造。
相较于以前遇到过棘手的机关,这一种算是好破解的。
“至此之后,两不相欠。”戚婳喃喃地说道。
她这一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池叶映交代的消息传达给温汝韵。
原本以为在洛阳找到了温汝韵的寻踪,把消息传达后,她很快就能动身前往庆州,谁料想到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
想想当初九死一生的是自己,时过境迁,此刻变成温汝韵了。
“轰——”
面前的石门缓缓升起,戚婳如释重负地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借着微弱的烛光,她望见一个人倒在密室的地上。
“好久不见。”戚婳淡淡地笑了笑,可见到对面的人下一刻昏厥过去,她的脸色变得微微凝重起来。
戚婳走上去俯身将烛台往温汝韵身前一探——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左肩的衣袖一端变得暗红,那破缝之间依稀可见一处伤口。
约莫是中毒了。
又多了一件麻烦事。
戚婳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拦腰抱起温汝韵,顺势将她扛在自己的肩头,回身又将手里的烛台抛向密室,零星的火花舞动在书卷之中。
待二人离开密室之时,里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沿着原路走回时,戚婳踩到地上的箭矢,她思索了一会儿,蹲下身捡起其中一个,用手帕包住淬了毒的箭头,将它收在腰间。
地宫的火势愈演愈烈,浓烟阵阵,戚婳不得不加快脚步,否则她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应该是带着那个人出来了吧?
其实一开始,戚婳并没有考虑虞静淑的安危,毕竟这一次她只需要救出温汝韵就好,可陕州的那一次,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戚遇,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把那名女子救出来,我去寻温汝韵。”
“姐姐,你不是说过不喜欢节外生枝么?”戚遇疑惑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人,“为何还要我去救她?”
“带她回公主府,倘若半个时辰后我没过来,你尽快离开那里。”
“明白了……”
戚婳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做,只是想起那时在灾民营里,唯一拉住自己的人是虞静淑,仅此而已。
虽说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向来是身为晚霞客的本责,可如今她早就不是晚霞客了。
就像那时在京国,池叶映放走了她,她拖着满身的伤逃窜在阴暗的巷子里,入不得明亮之处。
她躲在破屋的角落,缩在潮湿的草堆之中,原本昏昏沉沉地靠在冰凉的墙面,忽而听见外头传来一个人粗犷、邪佞的声音——“从了爷,爷赏你几口饭吃。”
“求求你……”
显然,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即将在她眼前发生。
可她都自身难保,还要去管旁人的死活么?
戚婳这般想着,倚靠在墙头闭上眼,不再理会外头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