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醉醺醺地躺在那里,感觉身旁的人一直在默默地守着自己,那朦胧的身影好似是风弦。
她想睁开眼,可酒意熏陶之下,困意浓浓。隐隐约约间,她的耳畔飘来一句奇怪的话:“我心悦你。”
只当是幻听,没多细想,她就这般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第二日她醒来,跟着风弦去对街买热乎乎的肉包子时,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街巷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走在前头的风弦忽然停下脚步,回身专注地望了她许久,喃喃地开口道:“清醒了么?”
“自然,昨夜睡得可安稳了。”她不由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慨道,“宿醉也不过如此,看来下回也多贪一杯。”
“一杯都不许。”风弦没好气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铺子前买早点。
“嗯?”
她揉了揉脑袋,内心思忖:何时惹他不高兴了?或许是他嫌我昨日自己不走回来,累着他了吧……不管这么多了,饿了,饿了。
热气腾腾的包子摆在桌前,她欣然吃了起来,不经意间抬眸瞧见面前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不由地放下了手里的包子,疑惑地问道:“风弦,何处不适?莫不是昨夜受凉了?”
风弦久久地望着她,过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但说出的话却让她心头一颤——“我心悦你。”
她的心猛然一颤,神色恍惚,拿着肉包子的手一时不知是抬起,还是放下。
昨夜的记忆一时充斥在她的脑海,但她思索了许久,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
“这三个包子我带走了,你慢慢吃。”她抓起包子塞进怀里,一溜烟就跑走了,撂下一句,“记我的,这话算数。”
她不敢回首去看他当下的神情,她只知自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把那几个包子颠到地上。
一口气冲上阁楼,回到客房,怀里是暖呼呼的,她的心也是热乎乎的。
几个包子放在冰凉的桌案上——静静地冷却。
她魂不守舍地擦去手上的油渍,随意地仰躺在床榻之上,合上眼眸久久沉思。
其实,她很早很早就喜欢他了。
没有接到任务的时候,她总会待在万辞亭里,不仅仅是因为可以窥视池中鱼儿的举动,更是因为她一抬首便能望见他在晨昏阁抚琴的身影。
有时他也会歇息一会儿,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便会装模作样地在逗弄池中的锦鲤,忍痛将自己的点心掰碎,一点一点地投喂给它们。
不知情的大伙儿都调侃道:“最近池里的锦鲤愈发地像曙雀了。”
听到这些话时,她总会尴尬地笑笑,默默期盼风弦尽可能多抚琴一会儿,这便意味着她能吃完手里的点心,不用再分给它们了……
懵懂的念想被她悄悄掩藏在心底,可真真切切地听到他的袒露之语时,她却有些心慌意乱——毕竟在眼下,他们漂泊不定,她无法给他名为一生的许诺,若是莽撞地允诺,便意味着她要对他负责,要肩负起彼此相携的责任。
她并非不愿对他负责,只是当下的她难以负责,日后还要寻到落脚的地方,攒够钱两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