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大笑道:“高,实在是高,程长史真有战国国士之风,纵横谈笑之间,化干戈为玉帛,救百姓于水火,妙计安天下,不战而屈人之兵!”。
程昭序奇怪,李愚居然没有因吓疯而语无伦次,张铎和唐展更是惊诧,临刑都保持淡定从容的李愚,居然笑的那么开心,关键是这个笑的时机。
只听李愚继续道:“程长史为国为民,我李愚又岂能不知大义呢,为了滁州,为了金陵,为报张大人知遇之恩,我又何敢惜此贱命呢?愿听张大人安排!”,说完朝张铎郑重行礼。
张铎面色凝重,确定李愚不是气话,说得很是真诚,道:“此事容我考虑考虑!”。
唐展怒道:“张大人,你…..”,李愚赶紧将唐展欲拔刀的手按住。众人都“嗖”的站起,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程昭序有点不耐烦了,对张铎道:“张兄,明天一早,我去拜见恩师,先走啦,你们慢慢聊,明天我离滁之前,只要派人来钟夫子府上知会一声就行,时间仓促,就不当面辞行了!”,说完,和常在礼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便潇洒离去了。
唐展欲上前与张铎理论,却被李愚拉住,唐展心有不甘的与李愚行礼后退去。
张铎吩咐赵冲道:“看好李记室,不要让他出太守府,如果有失,拿你问罪!”
赵冲朗声应道:“遵命!”。
李愚和唐展回到西厢,走到观风亭前,芽儿见二人归来,欢快迎来,但马上发现唐展脸色难看,弱弱的问道:“唐大哥,你怎么了?”
唐展道:“不是我,是……”
话不及出口已被李愚拦住,柔声对芽儿道:“军旅之事,打打杀杀,芽儿就不必问了吧!”。
芽儿看看二人,有些疑惑,便道:“李愚哥,你和唐大哥先聊着,我去让人取些热水来,李愚哥好沐浴解解乏。”说罢转身离去。
唐展看着芽儿离去的背影,心里愈是感伤,皱眉道:“张大人应该没那么绝情,送你去死吧?”
李愚道:“就算张大人真的决定如此,也是很合理,用我一人换得滁州城的安全”,说这话时。似乎没有在乎自己性命,至身事外一般。
唐展道:“李老弟是对那天对战彭金时,张大人要斩你之事还心存芥蒂吗?”
李愚摇首道:“那天城头之事,张大人欲斩我也没错,两军交战之际,军令如山,不容置疑,军心最为关键,一旦有不同声音,或迟疑不定,胜败就在须臾之间!”。
唐展道:“那你觉得张大人会卖你吗?”。
李愚道:“会,一定会”。
唐展惊道:“为何?”
李愚道:“我刚来那日,法场行刑时,3号囚道:“当此乱世,黄觉已称王,大人据有滁州重镇,兵精粮足,何不招怀纳士,称霸一方,奈何杀壮士?”的时候,我看张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一种雄心勃勃的人才有的光芒,而且,当晚他问我乱事处事之道时,其实,他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唐展道:“什么答案?”
李愚道:“处乱事,行事当果决,不能被传统道德仁义所束缚,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方可与天下豪杰争雄!“
唐展道:“好比德高望重的老拳师,往往被地痞无赖暗算于胡同之中!”。
李愚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那天张大人痛骂钟夫子时,夫子虽然是自找,但其心也可窥之一二。”
唐展急道:“李老弟,不行我陪你们一起杀出太守府,城西门今天不是邢五把守,又有重兵出不去,我们去邢五家旁的清流河畔,乘小舟连夜顺流而下,延河把守的人较少,天明就可以逃出滁州地界。”
李愚道:“张大人此刻,应该已经让赵冲在府外重兵把守,我插翅难飞。唐大哥不需过忧,我已有对策,明日便可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