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走了大半个小时,等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快要九点了,吴玉英难得的在家中也没有趁晚上出去打牌,丁超在家做作业,家中难得的一片安静。
吴玉英见丁宁回来,语气中酸里酸气地道:“出去吃好的,也不给我们带点回来,你也太自私了吧?”
吴玉英还是那个吴玉英,哪怕现在通过家里的长辈压着她去上了班,她晚上还是会抽空出去打麻将,至于是不是打假牌,这个宁玲就不知道了。
丁宁见她还要在那里叨叨,只好说道:“这次是朋友请客,我一分钱没花,我吃了还要打包带走,像什么话呀?”
吴玉英听了还是不高兴,因为在她的想法中,丁宁吃到好吃的自己没吃到,就是自己吃亏,但是念头一转又说道:“这马上过年了,你给丁超买了新衣服,凭什么不给我买?”
丁宁听了挑挑眉,感觉很意外,她不是给丁超说了,让她把衣服藏好吗?怎么还是被吴玉英知道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事,毕竟丁超买了新衣服,就是要穿的,吴玉英迟早会知道,只是吴玉英这个做妈的和自己的女儿争东西,真的是让丁宁无语凝噎。
“妈,我才十七岁,从法律上讲,我还未成年,应该是你抚养我和妹妹,而不是我抚养你。现在家中生活困难,我减轻你的负担,你现在反而还要给我增加负担,我给丁超买的新衣服都是我平时省吃俭用打零工存下来的钱买的,实在没有多的钱再给你买衣服了!”
“你少和我扯法律,现在你自己工作了,有收入了,你不该养我,谁养我?”吴玉英“噌”地从凳子上跳起来,伸出手指着丁宁的鼻子骂道:“老话说得好,养儿防老。我没有那个好运气生儿子,但是生了女儿也得给我养老,不然我不是白生了吗?”说完,又转头对着丁超说:“还有你,你更就该给我养老,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单位开除,我自己就有工作,我自己就有收入,我还懒得让你们养呢,就是因为你,你爸爸被降了级,被扣了工资,被罚了款,我自己还被弄去做了结扎,要不是因为你……”
丁宁见吴玉英越说越过火,丁超被她说得眼泪汪汪,丁宁气不打一处来。喝声道:“够了!你有完没完?整天就把这些事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念有什么用?什么事都怪到丁超的头上,是丁超让你怀她的吗?是丁超让你生她的吗?做这些决定的是你和爸爸?关丁超什么事儿,日子过得不顺心,就朝丁超发火,你是有什么毛病?”
丁宁走过去把默默流泪的丁超揽入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柔声地说道:“不要听妈胡言乱语,你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见吴玉英还不罢休,又说道:“你是自己吃饱了太闲了是吧?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你就不能像个当妈的样子?”
吴玉英不服气:“我怎么就不像是个当妈的样子了?当妈需要什么样子?我给你们吃,给你们喝,把你们拉扯大,还成仇了是吧?”见着丁宁一脸冷漠的望着自己,不发一语,不知道为什么,吴玉英心里有一点点慌张,放低了声量:“现在你有钱了,就该孝敬我……”声音越说越低,直至听不见!
丁宁不想和她歪缠,就直接把话说明白:“钱!我有!但这钱是我存着做大学学费的,如果你实在心里不舒服,那么以后丁超的生活费和学费就由我来负责,不用你管,这样行了吧?”
吴玉英今天闹这一场,是想给自己捞点好处,又不是给丁超捞好处,她当然还是不甘心,但看丁宁那副冷漠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是从丁宁这边挤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了,只好愤愤不平的嘀咕:“果然,生女儿就是靠不住!”
丁宁也不想搭理她,没有和她继续掰扯,只是安抚了丁超,让她去烧水洗澡,早点上床睡觉。丁超却告诉他,今天晚饭的时候,大舅母和大舅舅他们过来了。
丁宁问丁超:“他们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丁超回答道:“大舅舅说他前天晚上做梦,梦见外公外婆了,然后外公告诉他说家里的房子漏雨了,让他给修修!大舅舅觉得可能是外公外婆他们坟上出了什么问题,准备去看看,问妈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大舅舅说他也找了小舅舅和姨妈,他们都说要一起去看看!”
丁宁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事情,觉得很神奇,做梦能代表什么?就因为这点小小的原因就要去坟上看?外公外婆的坟是在乡下,当年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国家还没有强制推行火葬,他们老两口都是土葬。
听了丁超的话,丁宁就问吴玉英:“妈,到时候你要去吗?”
吴玉英自己不想去,但是觉得哥哥姐姐都去,她不去,好像也不太好,就对丁宁说:“我们家到时候你就代表我去好了,我就不去了,我还要上班呢!”
丁宁只好对吴玉英说:“我这边还要去上家教课,没时间!你还是给你的老板请个假吧!”
吴玉英听丁宁不去,眉毛一竖,大声骂道:“那是你的外公外婆,你都不去,我就说你是个白眼狼,一点都不讲人性的!”
丁宁听了吴玉英的话,哂然一笑:“那还是你的父母呢,你做女儿的都不去,我出生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见都没有见过,你做女儿的,他们养了你十几年,你也不去,那你不更是白眼狼?”
丁宁的话,把吴玉英问住了,自己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只好鸣金收兵,脸色难看的说道:“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老天爷呢,果然,女儿就是靠不住!”
丁宁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和她计较,打发丁超去洗漱,自己也烧水洗澡,忙碌一通,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