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龚正道后,龙飞牵挂着在天露山隧道一事,径直上天露山。
在半山腰,龙飞救了一名猎人。
猎人叫龙朝晖,家住山上龙家寨。
龙飞直言道:“我叫龙飞,凤山村人,上山了解一下山上的情况。今天能在山中遇见晖叔您,也是一种缘分吧。”
龙朝晖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说道:“恩人,待会到我家,吃个便饭吧。”
龙飞摆了摆手推辞:“晖叔,不必客气了。”
龙朝晖再三盛情相邀,龙飞只好答应了。
路经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龙朝晖介绍说:“这条山路有一条暗道,通往山外南、番、顺五大县那边,极少人知道这处暗道。”
“哦?”龙飞犹如发现哥伦布新大陆。
过了山坳那堵石壁,穿过一个隐蔽石洞口,便到了龙家寨。
龙家寨掩映在密林深处,十分隐蔽。
龙朝晖的家是一座青砖瓦屋,院子里有一男一女正在忙碌着。龙朝晖指着那一男一女作介绍:劈柴那个是我的儿子龙志成,喂鸡的那个是我小女儿龙志凤。
龙朝晖是龙家寨的寨主,在村里威望极高。
龙朝晖向龙飞介绍了他的家人后,满怀感激地说:“阿成、阿凤,这位是阿爹的大恩人,叫龙飞,今天一早,我上山打猎被毒蛇咬了,是阿飞救了我回来。”
龙飞拱手道:“那是刚碰巧了,晖叔不必客气。”
龙志成和龙志凤听了他爹的述说,感激地说:“大恩人,您救了我爹的命,请受俺一拜。”
龙飞急忙制止说:“阿成、阿凤,这使不得,我相信,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这么做的。”
聊天中,龙飞把进山的目的和盘托出。
龙朝晖是个善解人意、见过世面的人,听了龙飞所说,心想:“在天露山打通一条隧道,贯通山外那边,这固然是大好事。但山里人思想保守,有封建思想,怕打隧道惊动山神,破坏了龙脉,会拼命阻止……”
龙飞见龙朝晖沉默不语,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道:“晖叔,您是不是有所顾虑?”
龙朝晖说道:“大恩人,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俺家一定尽力帮。”
龙飞微笑道:“阿晖叔,龙飞在此先谢过了。”龙飞惦记着刚才在山上龙朝晖说的那条暗道,便起身告辞,“阿晖叔,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龙朝晖见龙飞要走,急问:“大恩人,为何这么快就急着要走?我希望你能在我家多留些时间,再采些山草药给我医治,让我不留后遗症。”龙朝晖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
龙飞心想:“也不在乎一天半响,正好利用这些时间好好探下路况,也不却了龙朝晖的意。”想到这里,真诚地点了点头。
龙朝晖双手击掌,朗声道:“大恩人,要是你们真要在天露山打隧道,晖叔定当全力支持!”
龙飞感动地:“先感谢晖叔!”
龙朝晖吩咐龙志成兄妹:“阿成,你先带大恩人到西边的那个房间休息,阿凤,你现在去外公家里叫你娘亲和大家姐回来,今晚为大恩人洗尘。”
龙志成点着头说:“好,我马上就去。”
龙飞惦记着那条暗道,借机说:“阿晖叔,您先回房躺会养伤,我趁天气好出去采些山草药回来给您疗伤。”
龙朝晖听龙飞这一说,也觉得有点困了,扬扬手,“去吧,早点回来。”
龙飞关心地:“晖叔,我扶您回房吧。”
“不用,你去采药吧。”龙朝晖站起身,步行回睡房了。
龙飞拿起放在门角那把小锄头和那个小背篓,出门径直往那条暗道而去。
拐过一处山坳,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过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打扮时髦、非常有气质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来到面前,”嘘”的一声停了下来。
“你不是阿飞哥吗?”那女子一见到龙飞,便叫了起来。
啊,多熟悉的声音……那两个浅笑时露出的酒窝和嘴唇下的那颗美人痣,使他一下子就认出她是小芳来。
“阿……阿英妹,多年不见,我……我真有点认……认不出你了。”平时口齿伶俐的龙飞,一下子竟变得有点紧张、口吃起来。
“阿飞哥,你怎么啦?”她望着龙飞,嫣然一笑。
“你哥他?”龙飞竟问起她哥来。
“我哥当兵去了。”她递了一张名片给龙飞,”我要赶去华南工院学听王教授上MBA企业管理的课,回来请你喝酒。”说完,飞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龙飞拿着那张名片一看,”岭南天露山青梅食品集团总裁梁文英”16个字赫然入目。
龙飞做梦也想不到,多年后与梁文英重逢,竟会是如此匆匆。怪不得有专家说”中国人被时代的浪潮推搡着,马不停蹄地往前走。人生如此奔忙,不知为何?”
“是啊,为何不知何?”龙飞拿着那张名片,自言自语,悄然若失,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手心仿佛还有她留下的体温……
记忆的帷幕徐徐拉开,把他推回到他和她在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
凤山村多见树木少见人,交通、信息闭塞,村民大都以打猎和耕种水稻为生,一年下来也挣不到几个钱。
村中那些大龄青年,因为山,因为穷,始终娶不到媳妇,便自然而然地成立了“光棍团”,有时发疯一样干活,有时长卧不起,自称“卧龙”。
一天夜晚,他和丁文达经过他们聚会的小屋,进去一看,只见台上摆着一副扑克,A、K、Q、J、10,五张牌面一字形摆开。
他指着牌面下标着婚姻、前程等字样发呆,不知意何。
丁文达悄悄告诉他:“这叫占卦问卜。”
听了丁文达的介绍,他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
他们一个个拈香叩首起来……
最后,光棍团长龙木晖说:“学生哥,你也试试吧。”
忽然,丁文达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我妹来了。”
龙木晖瞪了她一眼,“感兴趣吗?也来拈柱香吧!倒要问问你以后的终身大事……”龙木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了他。
他自从读小学时和丁文达成了同窗好友,经常与她在一起玩。也许是他生得眉清目秀之故,故被村里的人笑称为一对金童玉女。
“为什么自己的终生大事要听从那无知的扑克牌呢?”她微笑着说。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龙木晖顶了她一句。
“这玩意儿能指点前程、婚姻?”她轻声说着,“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明知无聊,却干这无聊的事,是不是有点可悲呀?!”
“这......”龙木晖那双眼瞪得像牛眼大,一时无言而答。
“这间屋子,空荡荡的,你们知道用什么东西能把屋里挤满吗?”她接着又说。
大家迷惘而不解地望着她,异口同声说:“不知道。”
她从台上拿起那盒火柴划着一根,顿时,整间屋子变得光亮起来。
“同样的道理,要使我们村富起来,靠的是文化知识啊!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定能吹到我们村里的,我们村总得好好建设、一定会富裕的!请问,真的到了那时,我们应该怎么办?”
龙木晖他们都愣住了,这些话,怎么可能出自这个小女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