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
夜深人静,打更声戛然,长安城中负责打更的小老头儿见得迎面而来一灯笼,看见彼此手里的灯笼都晃晃悠悠,抬头望向对方的脸。
中年男人对打更人一笑。
“怎么不喊了?多少人听着这声音知时辰,你这喊到一半不喊,岂不是要让有些人等得辗转?”
买酒仙望着对方,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这男人是打哪儿冒出来。
它以前所犯有罪,受了鬼医丹南的惩,命它消去妖气,在长安城做打更人,巡戒长安,为老百姓报时辰,也为夜里晚归的人壮胆。
平日,到了这个时间,街上不多见人,偏是今天,此人迎面而来,想起对方学自己提着灯笼走路无声,买酒仙有些火气。
“要你管?!”
怼罢,买酒仙欲与男人错身,男人却像是故意一样,左一步,右一步的挡在它前。
“不是我想管,而是你既做了打更人,这就是你的责任,你得喊完。”
买酒仙听了,抬头瞪向男人,大半夜的,两个人在漆黑的街道上对犟。
眼看快要入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千段早起,提前帮怕冷的人烧好炭。
林素因为醉酒,与豹子一起躺在槐树边睡着,幸是昨夜几只沟鼠起夜,见他两个冷得缩成一团,给他们抱来了一把枯草盖在身上,勉强御寒。
血兔子在长安木鬼的梦境里找了三天。
终于找到与它有关的树。
爬上树去,将长着字的那片树叶摘下来。
大蜈蚣一直陪着它,在它身后,安静得像座小山。
血兔子拿着树叶看了半天,因不识上面一些字,寻到梦境的出口,一蹦而出,跳到林素身上一踩,而后来到书鬼门外。
书鬼被它叫醒,起来开门,打着哈欠接过它递来的树叶,看后微微皱眉。
血兔子见了,紧张的问。
“我没找错,是吗?兔字我认识。”
书鬼低头看着它,蹲下身,正视它那双小红眼。
“错倒是没错,不过,你确定希望我念出来?”
血兔子点头。
乔衡去了长安木鬼的梦境后,告诉它,在那里,长了好多由木人回来的身体碎片重生成的树,每棵树上的叶子,都有着以前刻上去的内容,乔衡看到一棵树上写的内容,与它有关。
它当时问乔衡写了什么,乔衡却不告诉它,只说,让它自己去看。
想到念出来的后果,书鬼一叹,轻声将树叶上的内容念完。
导致血兔子孤独的在围墙上坐了一整天,背对着大家,这一天,它都无精打采。
而它的事,也传遍斋宅。
所有人都知道了,前身是为玉兔的它,是因为背叛月宫,被罚到人间。
而它的背叛,又与吴刚有关。
本身,吴刚于月宫中伐树,是因在修仙中存在过失而受惩,神罚他去月宫,砍那棵不死的月桂神树,月桂神树其高五百丈,是月宫中的独一棵,其受创后会立马愈合。
所以,吴刚该是砍不死那棵树。
谁知,玉兔贪酒,醉后,竟教吴刚怎么砍死月桂树。
自此,今人望月,再也见不到玉兔捣药影,也看不到吴刚伐树。
黑龙好奇。
“把这些刻在木鬼徒弟身上的那个人,是怎么知道月宫中的事情?”
雨姬摇头。
“我堕了魔界,也不知悉。”
魂羊、罗生、棺婴一起在墙下,劝了血兔子一天,才劝得它回过头,露出一双流泪的小红眼,把眼旁的毛都哭得打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