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双眼透过面纱的缝隙,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怜悯与警惕,转过身去,目光如刃,锐利且深沉地注视着那几个无知的路人。
他的步伐显得迟疑又坚定,慢慢接近那群不安的民众,目光穿过飞扬的尘埃最终定格在路人乙浸透忧虑的脸庞上。
“德大爷,您刚才所说的真切不差吗?边疆之地,真的陷入那等窘境了?”他语气中透露着一分尊敬夹杂着焦急。
路人乙揣着手,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辛酸,他似乎在想象那片土地上发生的悲剧,慢悠悠地叹出口气说道:
“是呀,可怜那凉州几城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金帐汗国的兵,没有丝毫仁慈,野蛮的很!”
他说着说着,眼中似有泪花闪现,手上青筋突起,紧紧攥着那脏兮兮的披肩衣角,细微颤抖着,显露出他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忧愁与怒气。
唐重好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双手用力环抱在胸前,站得笔直,目光凝视着远方,脑海中忙碌思索着无数可能性。
他的思绪纷乱,心中不禁掀起一股浩荡的波澜,仿佛预感有大事发生。
路人丙瞟了一眼唐重好,在他那凝固的眼神下,感觉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他急忙握紧了路人甲和路人乙的手腕,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快走,走!”
他紧绷的面庞上流露出一阵紧迫的神色,
“德老三,你那些话如果让幕府的耳目听见,咱三条草民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对此,路人乙顿了顿,目光隐含怒火与惊慌交织,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也不敢再张扬,跟着路人丙快步向人群后退,三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市集之中。
唐重好独自一人站在市集边,他的目光深邃如夜,让人辨不清是忧或是怒,自语般地低吟道:
“看来,德白洺那老狐狸,留在这荒芜之地的日子不多了。”
他双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与自己的心绪做着妥协,断然决定:
“就这样吧,等夜色降下来,我再回丞相府一趟,看看家人们现在怎样了。”
然而,如今的丞相府,自从上次德熙茗救走了身陷囹圄的宗宇凌后,德白洺愤怒地下达将军令,罢免了唐宗武的丞相,革去临淄侯这个爵位。
不仅如此,他还指派德良锺亲自带队将府邸大门锁上并封印,令所有出入通道守卫森严,监禁了唐宗武一家人。
可怜他们只能在自家高墙内徘徊,望着丞相府的高墙叹息,连门槛一步也不能踏出,如同困兽。
唐重好站在丞相府外,静静地观察,目光穿透傍晚的微光,窥探着里面的动静,而嘴角的私语声片刻不止,只听他低声自语:
“唐重好啊唐重好,你家园即将风起云涌,这就是爱女皇、忠朝廷的下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