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从柔云的静谧诱惑中缓过神，人群开始躁动，毕竟在界石中找不到人是很危险的。

尧楠四周扫了一下，无铭的人几乎都不见了，除了学生会会长安绯泽。他一头白发，在人群中很扎眼。

安绯泽也看过来，相互点头示意。

“走了。”云之言拍拍尧楠，自顾走进柔云中。掀开迷雾般云帘，那藏匿其中的身影逐渐映入眼眸。

那是一位女子，着一身飞纱，眼睛空洞无光，只在小孩靠近时微微张大了白色瞳孔。她戴着面纱看不清脸，却仍然给云之言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言哥，”尧楠轻手扯了下云之言的衣袖，指向女子身后的长发，“你看，那是灵吗。”

云之言投目而望，对，那是灵，只是这灵用常规的话来说就是化灵前的样子。

如同鲸生万物，女子长发蜿蜒盘旋于身后，正承载着各式灵体。其中就有一只金色幼雏，它身体小小的，可翅膀异常之大，羽毛绒长而多，几乎可以裹住自己。

如果季宇炀在这里的话，应该就能认出这是翎羽鸟化灵前的样子。

尧楠看不明白，他只觉得好神奇好厉害，这些东西在能接触到的古籍中没有出现过，而且无铭所收藏的古籍讲述的都是断断续续没个由头的事情。无铭把他真的保护得很好，当他转头看见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有种必死的负重感时，他感觉自己就同刚刚突然出现的小孩一样，特别天真。

“三神力听过吗？”云之言注意到他的无措，小声道，“这个界石估计属于三神力原体的。”

安绯泽走了过来，正听见云之言的解释，也道：“创世神，造物主，审判者。一开始分了三条路，看来是一神力一方了。”

尧楠礼貌性向他点头问好，他其实从未与安绯泽接触过。在无铭安绯泽是所有人口中的“鬼人”，因为他像鬼一样来去无踪、形单影只。而且还听闻他之所以是学生会会长是因为学生会就只有他一个人，有人说是他太厉害了，把人都打跑了，也有人说他没有灵力才会在学生会守寡。

安绯泽的灵力如何，没人知道。他一头白发给了人许多遐想，略显沧桑的眉眼，不谙世事的目光，总是一身会与天空融为一体的灰白衣，他就像属于未来的神谕，不过多干涉现在，却徘徊于过去。

云之言认可的点点头，接着问：“灵起知道吗？”而后他竟然走到女子旁边，他的腿穿透那女子哺育灵体的长发，指了指蹲在一旁的小孩，“就是他。而这位应该是三神力原体之一，创世神。”

这些尧怜从未说过，倒是向盛给尧楠讲过不少。“听过，灵力的起源，不过后来天庭重建，一代灵起已经消逝了。”

“没错，但在灵起消逝前可做了一件伟事。”说着，小孩突然起身跑远，四周柔云忽散，变成金碧辉煌的宫墙，染上喷洒的红血。扑面而来的血腥并未影响到云之言的陈诉：“那就是将他自己的灵力一分为三，塑造了三神力原体，后来原体有了自我意识，灵起便将他们的躯体毁坏并封锁力量，只可通过契约行使灵力。”

安绯泽站在一旁忽噗嗤一声，在云之言的注视下，他耸耸肩解释道：“我只是被翼族遗子的知识面震惊到了而已，我还以为这些都是骗小孩的。”

“小孩”尧楠不寒而栗，结结实实打了个颤。云之言倒是没在意，忽问：“尧楠，你没听过这些‘故事’吗？”

尧楠摇摇头，又想挣扎一下表示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时，云之言拍拍肩，笑着说：“我也没听过，只是靠我哥的关系把紫炎大陆所有关于天庭的古籍看了遍而已。”说着还故作回忆了一下，“话说这些古籍好像都被收录在凌霜楼和蓝族翼族……”

安绯泽抬眼，浅蓝色瞳孔聚焦，如刀刃直指云之言。

云之言丝毫不惧，回视他，笑道：“所以你没有这一方面的知识面也很正常。对了，你对我的称呼我很喜欢——毕竟能够和三神力拥有之地同字，是我的荣幸。”

安绯泽微微皱眉，其他人也都震惊望过来。三神力拥有之地？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地方，那必是百家争夺之地。

“哦，你们不是小孩，应该没有听过一个‘故事’，那是我八岁的时候我哥给我讲的一个‘睡前故事’。竟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们吧，灵起曾锁住三神力的地方，叫……”